听了金自怡的话,他的那名手下立即吓得退后几步。
摇着手慌忙道:“金大人,您折辱小的。我就是一杂役,怎么懂得缝尸、敛尸这门需要几代人传承才行的高超的技巧。”
“呵呵,既然知道缝尸、敛尸是一门高超的技巧,需要几代人的传承才行。
那你为何不信任里面的林魂,就因为他是瞎子?
瞎子,有时候比明眼人更可靠。人家眼瞎心不瞎,有些人呢是眼不瞎心瞎。”
金自怡重重的哼了一声。
对于这个不知道轻重缓急的手下毫不客气的骂道。
你一个拿着杂役薪俸的人,怎么操起了我往生院管事的心?
真真是愚蠢无比。
九代白卒,比不过你一代杂役?
“是,大人。是小的僭越了。”
那杂役被金自怡毫不客气的一阵数落羞愧难当。
说实话尽管金自怡骂了那杂役一个狗血喷头。
但是内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希望镇诡司派来的白卒一如既往的保持高水准。
这一次在攻破荒人的第七祭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死伤也是罕见的多。
最重要的是之前常驻瀚海城的老白卒驼老爷子离奇失踪。
这才委托镇诡司派来新的白卒。
吧嗒吧嗒……
金自怡抽着水烟,心中想起驼老爷子失踪前的种种反常举动不禁感觉到后脑勺阵阵发毛。
都说白卒常年与尸体打交道,或早或晚终会不祥。
本来以为那不过是一句大家想要远离白卒的借口。
殊不知,竟然真的在驼老爷子身上看到了真实发生的不祥。
驼老爷子之前一直住在往生院,且就在金自怡的隔壁。
二人都喜欢抽水烟,再加上驼老爷子自称已经四十五岁乃是白卒中的“长寿者”。
所以与金自怡就少了些上下级之间的拘束。
平日里两个人不忙的时候都会在一起抽一袋水烟,聊一聊瀚海城的事情。
所以驼老爷子身上后来发生的种种不祥的怪事金自怡都看在眼里。
知道驼老爷子离奇失踪。
这事到如今还没有画上一个句号。
他转头看了一眼右边的一间同样窗户、门全都用黑布封起来的房子。
那就是驼老爷子居住的房舍。
一想起来里面那诡异难明、让人后背发凉的东西就连见多识广的金自怡都觉得后怕。
驼老爷子的房舍至今锁闭。
金自怡又转过头来看向林魂所在的房舍。
尽管他嘴上支持林魂,但是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心。
这么年轻的白卒,其手到底怎么样?
这些尸体可都是需要超高的、综合的白卒收尸、缝尸、敛尸等手艺的。
拭目以待吧。
金自怡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如今整座瀚海城只有一个白卒。
只能无条件的信任他了。
老谋深算的金自怡心中其实是对于林魂的期望值不高的。
一个毛头小伙子能有驼老爷子一半的水平就烧高香了。
先把目前这个难关渡过吧。
甚至金自怡都想好了,如果林魂的手艺达不到三皇子的要求。
他会亲自替林魂去说说好话,让三皇子降低一下对于收尸人的标准。
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白卒。
“吧嗒吧嗒……”
水烟继续,烟雾腾起。
林魂一旦进入缝尸的程序,他就变得心无旁骛起来。
他知道今日之事外面的金自怡还存在一丝考验自己的意思。
所以见到尸体的一刹那就进入物我两忘的纯粹境界。
看着眼前这具沙蝎卫的尸体看样子应该是死前让其见过灵魂极度震颤的东西。
但这些都与林魂无关。
他不过就是一个收尸人。
林魂先用一张“镇尸符”,十分小心的贴在尸体的额头。
从布袋中取出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有几十个格子。
从某一个格子中取出来一团白泥一样的东西。
双手轻揉,将其塑形为心脏的样子。
再取出缝尸针开始为这具尸体缝合心脏上的大窟窿。
破骨针破开胸骨,将缝尸线勾连彼此骨头之间。
穿筋针穿梭筋膜,让一个大窟窿那些被生生切断的筋膜连续起来。
再将做好的“心脏”放在胸腔之中。
缝肉针走肉过线,把这具尸体心脏上的窟窿生生缝合起来。
一针一线。
玄妙自现。
林魂的手很稳很稳。
林魂的心很慢很慢。
整个屋子的气氛很闷很闷。
只听到林魂那可以放慢的呼吸声还有穿针引线的轻微声音。
林魂缝尸的速度很快。
修补完尸体的心脏后,他开始为尸体敛容。
这具尸体生前经受了大恐怖,七窍流血、脸部惊恐。
林魂取出那最神秘的三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塑神三针”。
手法如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