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恶魔(2 / 2)

有些发红。

“老师!喂喂,你太用力了,会伤到他的!”看不过眼的白荔伸手拍了下栏杆。

红西服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随便打量了白荔一眼,却没松手,眼神里甚至还有点轻蔑,也没理她,就转头看向男孩的母亲,摆出个笑:

“这位家长,您别听不懂事小姑娘瞎说。大家放心,我们这种专业老师,下手都是有轻重的。再说了,想要练舞怎么能不下点苦功呢?小朋友,你说是不是?老师有弄痛你吗?没有吧。”

男孩抽了抽鼻子,没说话。

见状,白荔更着急了。

她自己两辈子都是学舞蹈出身,深知过度练习会给人体带来多大的伤害,而且很多都是不可逆的。

可眼下一时又无法阻拦对方……

“喂!说谁不懂呢,”她故作不屑,打算激怒对方,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而且你说自己懂行,也没有证明吧,我看你跳得也就一般般,还不如我呢。”

“不如你?我说呢,你是来踢馆子的吧。”

红西装手上卸掉了按着小男孩肩膀的力道,这次终于正眼看过来了,却依旧是拿下巴看的:“就你这种非主流的小丫头,泡过几天舞室就觉得自己出师了,我见得多了,也就会跳个科目三吧,顶多加个学猫叫。”

……非主流。

白荔低头看了看自己在手机屏幕里倒映出的脸和装束。

好吧,还真是无法反驳呢。

那就用实力说话好了。

她无声地抽了抽嘴角,正打算回应,有人却忽然按了下她肩膀。

“?”

嗅到一阵带着清淡好闻的香气,白荔才意识到,是傅知也找过来了。

“一眼看不到你就又惹乱子。”

高大俊美的男人手臂虚虚揽过来,稍微用力捏了捏她肩头。

语气中倒是听不出不快,更像是铲屎官蹲下身,看见被猫主子抓坏的沙发角,于是用手指戳了戳小猫脑门时发出的无奈嗔怪。

“你上?”傅知也问她。

“嗯?”

“他不是说你不懂行么。难得啊,你今天这么好脾气,都不打算给他点厉害瞧瞧?”

——正如傅知也知道她原本的长相,他也是知道她会跳舞的。

只是这些年大家都长大了,工作也忙,见面的次数少了,大约傅知也对她现在的水平也不十分了解,但无论怎样,打败面前穿红西服的“三脚猫”都绰绰有余。

这个思路没有问题。

但是她有这个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会跳舞这件事吗?

白荔看见傅知也身后不远处,正假装自己是商场工作人员的跟拍老师,猛地想到这个问题。

她是来助攻的,就算要顺手做好事,也没必要暴露自己吧。

她给自己的定位是用来衬托大家的黑色小乌鸦,又不是一登场就会让在场所有雄性生物都爱上自己的、某种别的漂亮鸟。

考虑到这一点,白荔就戳了戳傅知也坚硬的背。

“那个……知也哥。”

“嗯?”

“要不你上去比吧。”白荔乖巧地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笑容。

“…………”

傅知也最后还是去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衬衣,外面搭配笔挺的西装马甲,同色的臂环套在男人劲瘦结实、线条优美的手臂上,中间还嵌了枚低调奢华的墨绿色宝石。

傅知也一边走一边活动着身体,宽肩窄腰长腿随着拉伸露出流畅好看的弧度,可谓是该饱满的地方饱满,该凹陷的地方凹陷。

仗着腿长,他一步走了别人三步的距离,轻松一迈就已经站在了高台上,然后笑着朝舞台边的伴奏比了个手势。

音响里随机流淌出的是一首德语歌曲,改编自著名芭蕾舞剧《天鹅湖》(注)。

音乐响起的瞬间,本来表情漫不经心的傅知也就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全身的所有关节都没有任何滞涩,如冰化水般的舒展。

而偏偏这捧泉水又是凛冽的,每个卡位落点都严丝合缝不差分毫。

《天鹅湖》原剧目讲述的是一个经典的爱情故事——

即将召开盛大舞会选定王妃的王子意外爱上了被魔鬼变成天鹅的美丽少女,而魔鬼却带着黑天鹅变成的女孩前来赴宴,最终王子还是辨识出了心上人的身影,成功战胜魔鬼,和心爱的女孩获得了幸福。

只是此时此刻,傅知也选择演绎的角色竟然不是王子,而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