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腕递到舒荷手边,谁也分不清他此刻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或许就连他自己本人也分不清自己此刻在想什么。
舒荷手中被人塞入一个铁环一样的东西,铁环里是楚川柏莫名有些粗粝的手腕,好像是有疤痕,他摸到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就听见男人嗓音滚烫地嘶哑说:“这是抑制易感期的手环,按钮在这里,按下去,让我理智点,这样我就不会欺负你了。”
舒荷摸到了铁环上的按钮。
在他眼中,楚川柏此刻是易感期了才会这样,可能楚川柏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在欺负人,他摸着那处按钮,没有摁,声音轻轻哑哑地说:“是有电吗?楚川亭上次拿了个铁球,我只碰了一下就被电到了,好疼的。”
楚川柏沉默。
“你怎么不讲话了。”可能是觉得楚川柏清醒了些,舒荷胆子变大了,“会很疼的,你以前都是这样过的吗?”
“……嗯。”
他的嗓音更哑了,“就当惩罚我欺负了你,按下去,等我清醒了我亲自向你道歉。”
舒荷:“你自己按吧,我有点不……”
“敢”字还没说完,男人滚烫的手掌突然执起他的手指,一刻未犹豫地按了上去。
一声闷哼瞬间传来。
男人紧紧抱着舒荷,身形弓着也不肯放开他,铁环发起了刺红的光芒,他好像也发起了抖,舒荷从没见过楚川柏这副样子,他跟着人跌坐在地上,被抱得喘不过来气也没想过要撇下楚川柏不管。
他现在是生病了,病好了就好了,舒荷这么想着,也不知道这铁环是怎么做的,光电楚川柏一个人却没有伤害到他,他胆子大了点,轻轻喘着气把这么大只的男人抱在怀里安慰,说他好好道歉的话自己就原谅他了,不会生很久的气的,楚川柏额发一片湿汗,被舒荷摸索着捋开,怕他难受。
红光微弱,他只能隐约注意到楚川柏好像在看自己,楚川柏任由他纤细柔软的手指在自己的额发上掠过,鼻息间是这只手散发的清香,他慢慢垂下眼将脸抵在了他颈窝里。
高高在上的Alpha此刻狼狈得发抖,电击手环很好的抑制了本能的冲动,他嗓音模糊地好像说了句什么,舒荷凑到他嘴边也只听到一句不清晰的:“……你别这样……”
听不懂。
不管了。
舒荷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不知道楚川柏要多久才能恢复理智?他呆呆坐在地上,小小的身子搂着这么大一只的男人,苦中作乐地想道幸好自己是吃了饭才上楼的,不然就得饿一晚上了。
五个小时后。
楚川柏可能是被电晕了,他不发抖了,舒荷却坐得腿麻。
他想把人掀床上去,但自己一动这个男人就要醒,舒荷生怕他醒来又发癫,只能闷闷不乐地继续坐着,偶尔抬起自己攥紧的拳头在他脸的上方招呼,十分生气,特别想干坏事。
又五个小时。
舒荷睡着了。
他用终端的家庭系统打开了房间的冷气,原本是抱着楚川柏睡觉的,结果后半程变成楚川柏抱着他睡觉,舒荷折腾了那么久现在睡得很沉,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床上去了。
系统一大早就发疯:【你没事吧??】
【反派有怎么你吗?昨晚我一直被马赛克!】
【我盯了一晚上的马赛克倒计时,熬得数据线都烧了三根,倒计时一结束就看你睡着。】
系统的青年电子音本来是无机质而冷感的,可此刻这无波澜起伏的机械音生生让人听出几分急切,【你……没被睡吧?】
舒荷一大早就被这话弄怔住了,随后被子一拽,他挡住脸嗡嗡道:【哥你怎么想这些,没有啊。】
系统猛一松口气,机械音重新变成以前那副端起来的模样,【哦,我就问问。】
舒荷消化了一会儿系统口出的狂言,这才起身去洗澡,他脱了衣服淋水,打沐浴露的时候却迟疑了。
这沐浴露香香。
应该很像信息素吧。
当时楚川柏抱着他又亲又啃的,这香香的沐浴露肯定是充当了信息素的角色,他抿起唇,自暴自弃地往身上一抹,决定一会儿就下单去买一款没有味道的沐浴露。
洗完澡舒荷下楼吃早餐,他心事重重地往楼上楚川柏的房间瞥,问管家:“叔,今天你有看见楚川柏吗?”
管家道:“没啊,先生一直没出来过。”
看来他是偷偷回房了。
舒荷撑着脸颊吃早餐,今天是易感期第四天,强度应该减了一些,思来想去,舒荷背着书包走到楚川柏门前敲门。
里头人没一点反应。
舒荷小声喊:“楚川柏?”
“咔嚓”一声,门开了。
开了一条小缝隙,里面一片漆黑,楚川柏露在那缝隙里的面容模糊不清,锋利的眉目异常沉默地垂着,舒荷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因此也不确定他嘴上是不是戴着……止咬器?
他攥着书包带,杏眼悄悄睁大了一点,“你……你好一点了吗?”
楚川柏:“嗯。”
嗓音低沉而模糊。
舒荷:“你嘴上是不是戴着什么东西?我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