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凑什么热闹?”
见九公主端出的汤还冒着热气,皇上的神情柔和了不少,但还是没答应她的请求。
九公主放下汤碗,凑到近前,撒娇道:“父皇,好歹定北候还护送我们去了大昭寺一趟,如今七姐去了,我也要去,不然定北候还以为只有七姐记挂他呢。”
“他一个臣子,护送你们去大昭寺本就是本分之事,还需要你们感恩戴德不成,荒唐。”
皇上不高兴了。
九公主道:“父皇,定北候可不是普通的臣子,他大败耶律氏,被百姓奉为战神,七姐对他十分仰慕,我在大昭寺见她对定北候多有亲近,也经常听七姐说他多么威武善战,如今定北候为了京城的安危,又自请封府,我当然也想跟着七姐去慰劳一番。”
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问:“怎么,定北候和你七姐很亲近?”
九公主笑了笑,道:“应该说七姐对定北候很亲近,七姐说定北候当年在皇宫做伴读时救过她的命。”
“怎么?”皇上冷声道:“定北候难道还不领你七姐的情?”
九公主叹气,道:“定北候整日和那些禁军们混在一处,很少在我们面前露面,女儿想问问定北候在塞北的趣事,都找不到机会。听七姐说,定北候的夫人是个小官女,对定北候看得很紧,定北候也总爱说他小妻子黏人的厉害。”
“哟,你还知道这些,”皇上忍不住会心一笑,掩饰般咳了声,道:“他都快三十岁了才成亲,难免有些……嗯,有些不同于常人了。”
一旁的大太监见皇上兴致不错,跟着插话,笑道:“定北候的妻子比他小了不少,也难怪。”
皇上扬眉问:“哦?小了多少?朕只听说是秦祭酒家的女儿。”
大太监伸出手指算了算,皱着眉头,似乎不是很确定的样子道:“大约得有個十岁吧。”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道:“那不得当女儿养了?”
大太监垂眉笑道:“可不是么,听闻定北候很是宠爱这位小妻子。”
九公主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古怪。
皇上只顾追问:“老王,说来听听,你都知道些什么?”
大太监看了眼九公主,似是不太好说。
皇上道:“你说罢,她以后少不得要和定北候夫人打交道,多知道些也是好的。”
大太监道:“早先听闻定北候从塞北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有两个孩子,京城里有不少传闻,说这个女人是定北候的爱妾,那两个孩子还是一对龙凤胎,深得老夫人的喜爱。京城中和定北候家世相当的适龄女子本就不多,得知这消息后,都不愿意嫁。”
“哈哈,”皇上忍不住大笑道:“顾侯爷少年时英俊夺目,多少女子为他动心伤神,没料到老大不婚成了个没人要的。”
九公主也轻笑了几声,问:“那后来呢?”
大太监道:“后来顾老夫人说,要为顾侯爷选个文臣家的女儿,以后生了孩子要走文臣的路子,扒拉来去,也就秦祭酒家合适。”
“秦祭酒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是良妾生的,已定下了婚事,顾侯爷和二女儿定了亲,母族是清河崔家的旁支,也算过得去了。”
“顾老夫人说顾侯爷年纪大了,着急成亲,就催着将成亲的日子定了下来,和那大女儿正正好是同一天。”
大太监说得活灵活现,皇上看了一天的折子,正嫌枯闷,这会儿一身的疲惫之气顿消,捋着唇边的短须,道:“那二女儿如何?”
大太监缓了缓,道:“皇上,老奴还没说完呢,谁知顾侯爷的婚事发生了变故,最后娶的是秦家的大女儿。”
“哦?”皇上大吃一惊,问:“顾侯爷的身份怎么会娶秦祭酒的庶女?”
定北候世代守护塞北,世袭罔替,身份何等尊贵。
顾靖晖镇守塞北十年,大败耶律氏,这份功绩朝中无人能敌,怎么就娶了个秦祭酒家的庶女?
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大太监道:“嗐,百花宴上,秦祭酒的二女儿落了水被他原定的大女婿救了,因此秦祭酒只好将二女儿换嫁给了大女婿,那大女婿是个小举人,能娶祭酒大人的嫡女,哪有不答应的。”
“秦祭酒为了安抚大女儿,就将她记在了嫡母名下,也成了嫡女。顾家也没退婚,竟然就答应了。顾老夫人一心想找个文臣之女,若不如此,只能往下找,只怕更找不着好的。”
皇上叹了口气道:“若是顾侯爷愿和勋贵联姻,怎么也不至于娶了五品官的庶女了,不过记在嫡母名下,生母又是良妾,倒也……将就。”
九公主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大太监又道:“那秦家女真是好命,奴才听闻,定北候与她成亲之后不久,就放出话来,说那名从塞北带回来的女子是救命恩人的遗孀,还说等到这位遗孀守完孝,若是愿意,便厚陪一份嫁妆给她另择良人。”
“嗯……”皇上沉吟片刻,将此事记在了心上。
大太监眉飞色舞:“京城里不少人家听说此事后,肠子都悔青了,尤其是顾侯爷回京之后,留着大胡子,也瞧不出什么模样来,成亲之后,顾侯爷就刮了胡子,那长相,那家世,谁不说秦祭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