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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不语虚弱地睁开眼,用力抓住桑念衣袖,一字一顿开口:
“谢师弟,杀了……岳清兮。”
桑念耳边响起绵长的刺响,她什么也听不清,只能看见赶来的合欢宗弟子们的嘴一张一合。
她不断摇头:
“不可能的,谢沉舟不会这样做的,不可能……”
最后一线落日沉入西山。
黄昏已至。
她望着天际那片晚霞,喃喃: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时间回到清晨。
今日是群英会结束的第十日。
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光线不甚明亮。
结束一夜议事,宋揽风屏退左右,揉揉眉心,回到暂住的屋子。
屋中多了一个人。
听见他的脚步声,那人回头,对他微微一笑:
“宋宗主。”
宋揽风脚步一顿,反身掩门,手中青云剑直指她咽喉:
“仙门正四处抓捕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
碧柯丝毫不惧,并指推开剑锋,笑道:
“我特意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宋揽风:“不必了,本座没兴趣听。”
碧柯:“如果是关于镜弦的呢?”
宋揽风瞳孔一缩。
碧柯上前几步,附耳低语。
宋揽风听完,脸色骤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碧柯慢悠悠道:
“宋宗主好好想想芜月临终前说过什么,她为何突然性情大变选择嫁给你?或许,她也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宋揽风怔住。
芜月……
前任宗主之女,初瑶的母亲。
那个从小张扬肆意的女子一日比一日颓靡,曾在生产之时,死死抓住他的手,满脸是泪。
彼时,她已神智不清,口口声声皆是——
对不起。
她还说——
“这孩子的父亲是个恶人,他杀了镜弦。”
可再等他追问,她已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婴儿。
一个生父极可能是杀死他挚爱的凶手,的婴儿。
那一晚,他抱着那个孩子,数次想动手掐断那截纤细脖颈,却都在最后一刻停下。
——那不仅是凶手的孩子,也是恩师独女唯一的孩子。
他不能杀了她。
宋揽风回想往日种种,自嘲一笑:
“竟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对面,碧柯手腕翻转,手心多了一只小巧玉盒,药香弥漫。
宋揽风:“这是什么?”
碧柯:“蜉蝣梦的解药,世间仅此一份,你一直在寻,不是吗?”
宋揽风脸色再变。
碧柯微笑:
“怎么样?只要按我说的做,不仅可以报仇,还能救你亲生女儿性命,你真的不答应?”
宋揽风不语。
碧柯:“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可就没有了。”
宋揽风嗓音沙哑:
“你的目的是什么?”
碧柯叹气,无奈道:
“孩子执迷不悟,非要闹着离开家,我帮他清醒清醒,不过你放心,肯定对仙门没坏处。”
宋揽风沉默良久,挥袖收起玉盒,开门离开。
碧柯靠着窗棂,闲闲眺望他离开的背影,随手扯了片盆栽的叶子:
“这是给你的第一次机会。”
“千万……别让我失望呀,小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