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话从身后来,明歌停住脚步,回头望去,是江晨邻,她掀开藏身布帘,一脸心虚,模样身形看着都小了几岁,看样子是来到了她更小的时候。
毕竟自己就是为了她而来 ,幻境自然也都是江晨邻的,她如此情真意切,那旁边的就是她亲生母亲,为何来这里,不知道,又是神君给的提示吗,难道她错过江晨邻这几年,都要靠这种方式,一一浮现,还是那白玉佩作怪?疑惑不已,也只能继续看下去。
只见江晨邻小跑上前,也学母亲模样,跪坐在一旁:“菩萨,保佑我娘平安。”
王柳思停下手中佛珠,苍白脸上显出笑,伸出手擦掉江晨邻脸色灰土:“你看你,把自己整的像小花猫一样,你是我生的,我们心有灵犀,我当然知道你在这里,倒是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的。
“爹送我来这里的,我问了庙里法师,才知道娘在这里。”江晨邻停顿一下看着眼前人,她有些哽咽:“娘要多顾自己身子。”
“娘知道,不过你爹呢?”王柳思察看周围,没人,开口漫不经心的询问,眼底却闪过一丝期盼。
江晨邻道:“我们来的时候,先碰到了周如娘,说要带爹四处走走。”思索片刻继续开口:“估计想问她,娘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
话说到这里,王柳思突然冷笑两声,江晨邻被吓住,她还从没见过自己娘这样,明歌倒是看出一些端倪。
原是两个女子争风吃醋。
“娘你怎么了?”江晨邻有些着急,连忙起身抱住王柳思大腿,忍不住大声哭:“你别吓我。”
“我忽然好后悔好后悔,事到如今一切不过都是咎由自取。”她自顾自的诉说,神情恍惚:“我原以为,我来寺中为他祈福,他顾念旧情,就可以换他回心转意,现在想来当真蠢笨至极。”
“你以为他在问我过的好坏,实则他不过是寂寞难耐,来寻周如娘,来解他的…”她还算有理智,到这里突然回过神,没有再说下去。
王柳思身子本就虚弱,经这么一遭,情绪波动,结结实实倒了下去,江晨邻急忙上前:“娘,你怎么了?”
她口中竟喷出鲜血,溅到江晨邻脸上,伸手一抹,满手鲜红,小孩子哪里见过这一场面,直接吓得瘫软坐下。
明歌也愣在原地,她还没见过这么多血。
江晨邻曾说母亲是被人杀死的,所以现在不会有事,但是…但是看江晨邻现在的身形,与她跪坐灵堂时,也最多两岁之差,中间还发生种种,算来她娘也快命不久矣了。
知道人什么时候会死的感觉还真不好受。
外面突然喧闹一片,只依稀听见:“里面有没有人啊,着火了。”
“娘,我们先出去。”她顾不得再惊慌,迅速起身,打算扶着快不省人事的王柳思先出去,奈何自己太矮小,人都还没扶起来,就这一会,房间里涌进大量白烟,她大声呼叫,怎奈外面太过于嘈杂,这房间过于宽大,声音也传不出去。
哭都来不及,江晨邻不敢再耽误:“娘,你等我,我去喊人来救你。”
她一边跑,一边呼喊。
明歌才刚遭白烟,自然知道呛人的紧,现在她在幻境里,没有半分影响,虽然知道地上昏迷的王柳思,她不会命丧于这场大火,心里却还是忐忑不安。
地上的人开始咳嗽,五官也变得扭曲,怎么这江晨邻还不回来,她不由出去看,只见江晨邻被众人拦住,江山市就在旁边。
“爹,你快进去,我们一起救娘,娘还在里面啊。”她一边流泪,一边推搡江山市。
“这火太大了,且再等等。”他不为所动,只是站的远远的看着火势。
如此冷漠,怪不得江晨邻这般厌恶她父亲和周如娘。
“你不去,我去。”江晨邻想要撞开身边的人,一个孩童,被拦的根本跨不了半步。
“小姑娘,我们在救火了,你别担心,我们肯定救出你娘。”说话的是庙里师太,她赶忙又张罗众人取水扑火。
江山市旁边就是周如娘。
明歌这才惊觉,江晨邻口中的杀人偿命,或许就是这场大火,他们二人所放,虽没有直接杀死,但间接杀人也是杀。
她溜进屋内,王柳思这会已经不省人事,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明歌蹲下身,心中异样,她不懂这种感觉,不知道是怜江晨邻的遭遇,所以为了她难受,还是自己长生不老,怜凡人之躯,过于脆弱,还是怜此女,不识良人,落此惨状。
火势快要来到王柳思身边,怕是要活活烧死,太残忍,明歌闭着眼不忍看这悲壮,只听一声惨叫,是王柳思的,她睁眼只瞧到房梁上的木桩不偏不倚砸到王柳思小腿处,这剧烈疼痛使她清醒过来。
几乎拖着断腿,向门口爬去,房屋滚烫,她贴着地面的爬行,使身上也被烫的皮开肉绽,她在地上翻滚,叫的凄厉。
明歌见此景将近晕厥,只想快快从幻境里出来。再使劲一把吧,要不然老天爷下一场雨吧,明歌知道今日王柳思是必死,还是生了妄想。
也在这时,大火终于被灭,众人闯进屋内,将她抬了出去,她已浑身血污。大夫也早早在旁边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