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一早。
黎秀丽在床上醒来发现丈夫不在身旁。
揉了揉哭肿到只剩下一条缝当视野的眼睛,起身去看夏建国在干什么。
结果刚一出去,就见到丈夫和往日一样,十分平静的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摘菜。
可黎秀丽看到这往日熟悉的背影,却一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夏建国原本花白的头发,此时已经全白。
到底是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才能让一个人的头发一夜全白?
哪怕之前黎秀丽对夏建国的决定心中还有几分怨,此时也没办法再怨下去。
做下这个决定,他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痛苦。
夏建国听到身后的声音,转头就看到捂着嘴痛哭的妻子。
他连忙站起身走过去,将人揽在怀里,轻拍后背。
声音故作开朗的道:“别哭,原来花白的看着不顺眼,一个颜色的也挺好。
整齐。”
这种灰色幽默显然不能劝好黎秀丽,反而让她哭的更难过了。
夏建国没办法,只能道:“我这辈子对不起你,对不起儿子,对不起女儿,也对不起孙子,唯独对得起华夏。
我这辈子忠诚我的信念,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如果黎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绝不独活。
如果有下辈子,不要找我这样的男人,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他知道孙子和女儿因为下放的事怨他,也知道妻子因为女儿上战场的事怨他,可他依旧这么做了,也不得不这么做。
他夏建国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
“你们都死了,你让我怎么活?”
黎秀丽趴在夏建国怀里嚎啕大哭,“你是最好的人,也是最有男子气概的人。
家国面前,外敌侵略,国难当头,不畏生死,抛头颅洒热血才是我华夏儿女的担当,嫁给你我从来没后悔过。
我也没怪过你。
我只是心疼黎黎,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的丈夫为人顶天立地,是个标准的英雄人物,她愿意跟他共同进退,也愿意和他拥有共同的革命理想,她从未后悔嫁给这样的人。
但,她那每天早起上班,都得敲半个小时门才能起来,吃饭挑食挑的不得了,根本受不了一点气的娇气女儿,又怎么能受得了战场的苦?
夏建国连忙拍着黎秀丽的背,一边顶着同款肿眼泡落泪,一边安抚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黎黎肯定会没事的,你别哭。”
在确认夏黎以军人,而不是被保护的科研人员的身份上战场以后,夏家夫妻俩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得到前线的消息说自家闺女阵亡或者失踪。
战场上的夏黎却没有像夫妻俩想象的那样,每天冲锋陷阵,而是一直缩在化工厂里搞研究。
随着时间的推移,华夏的新型坦克“夔牛”首次登上战场。
米国最近一段时间虽然被铝热弹搞的有些焦头烂额。
但人的力气有限,就算再扔铝热弹,也没办法对他们的军事工事造成大规模伤害,倒也还能忍。
现在一听到华夏有新武器上战场,名字还是那种同款绕口,完全不明其意的名字,就觉得头皮发麻。
前几款这么绕口的名字,可都是雷空设计出来的,而且个个武力值强大,绝对不容忽视。
结果在战场上一对峙,就发现了华点。
这哪是什么新型坦克?
这分明是原来的那款獬豸,把脑袋顶上的炮给拆了,换成了3x3的连排炮。
这也能算创新?
说是拾人牙慧都不为过!
甚至米国有报纸在开战之前,宣称“雷空”江郎才尽,新设计出来的武器全是旧装备,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
华夏崛起就此停止,想要超越米国,甩开毛子国独立行走,简直痴人说梦。
华夏这边没给任何回应。
因为,在这篇报道发布的下午,越国战场上的“夔牛”初战,就是最好的回应。
在两军交战前排,坦克还没互相靠近之时,后排的夔牛就已经开始发射炮弹。
“嗖嗖嗖——!”九枚炮弹连击,在米军上方的天空上化成无数道小个体,带着火焰色的金尾巴向,向米军阵营坠去,瞬间覆盖数千平方米。
米军这边的人都看傻了。
这是啥玩意儿?这坦克怎么还能当导弹发射台用?
谁家坦克的攻击面积这么大啊?!
这种时候,大多数人第一反应就是应该找掩体。
可好巧不巧的,这场战争的米军指挥官曾经和铝热弹交过手。
看着天空中这莫名其妙往下坠落的东西,就觉得这东西的反应效果,和那专开罐头的铝热弹好像有那么一丁点的相似,心中顿时大惧。
之前他们觉得铝热弹没有什么危险,完全是因为人扔出来的铝热弹没办法大面积覆盖,对他们的军车和营地伤害有限。
可这破坦克他奶奶的一撒一大片,他们阵营范围内的车,还能剩下好的了吗?
指挥官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质疑,之前没逃下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