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此话一出,房中顿时安静下来,余朗张着嘴巴许久都没闭上。

齐思远也是惊得不轻,半天没说话。

阮娇娇想过了,每月有那么多银子,还能随时支银子。

整日就在后院养着衣来伸手,她在青楼长大性子又粗鲁,这样的女子没有哪个男子会真心喜欢,不然苏沉玉也不会娶别人。

知县大人那样的谦谦君子更不会让她侍寝,等他在酉阳任职几年后回盛京,她也就自由了。

到时也能存一笔银子,一半给平姐,一半养活自己。

眼看齐思远久久不发话,而是神色转冷审视着自己。

阮娇娇也不害怕,迎着齐思远的目光,解释道:“大人你之前说,只要合理,奴婢都可以提。”

齐思远神色不明,语气泛冷不答反问:“为何?”

阮娇娇被问住了,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银子和安逸的生活吧。

于是想起芸娘说的,一般男子都不会拒绝对他心生爱慕的女子,想也没想回道:“因为奴婢爱慕大人。”

芸娘这句话是委婉指男女之事,阮娇娇还不懂这层深意,却用到了此处。

齐思远见她眼中没有半点情义,一看就是敷衍之词。

而且这些私密之语她张口就来,不由得哑然失笑,“你知道何为爱慕?”

她怎么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看到苏沉玉娶别人,她自己那么难受了。

看她目光一黯,齐思远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

直言道:“换个要求,此事莫要再提。”

阮娇娇看他一脸坚决,知道他不会答应,又鼓起勇气道:“那奴婢能提前支月银吗?”

齐思远颔首同意,心道原来是想要银子,却绕了这么大个弯。

当即就吩咐余朗去取。

看到包袱中的银子,阮娇娇彻底惊呆了,她目测一下至少也有三四十两银子。

“拿去吧,以后有难事,可以告诉本官,且不能找些荒唐的理由。”

阮娇娇对他行了一个大礼,欢喜道:“多谢大人,以后奴婢再也不提做你姨娘的事了。”

*

六月十五这日是阮娇娇娘亲的生辰,她葬在城外的兔儿坡。

阮娇娇昨日就向灶房的梁氏告了假,午膳后她就去市集买了祭品,搭着牛车一个时辰后才到她娘亲的坟前。

坟前已焚烧过纸钱,周围的杂草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有人已先一步去祭拜她娘亲了。

阮娇娇拿出她娘亲生前爱喝的桃花酒,撒到她坟前。

还没说话,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

自从出了明月楼后,她把自己的悲伤都藏在心里,努力适应在府里的生活。

只有在此刻,她才能放松下来真情流露。

“娘,今日是你的生辰,娇儿来看你了。”

“娘,娇儿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可到了嘴边又不知说什么。左不过就是和你一样,被男人抛弃了。”

阮娇娇又从篮子里拿出一只烧鸡,摆在坟前。

“娇儿让你失望了,你别生娇儿的气可好?如今我不在明月楼了,出入也方便些,有空娇儿就来看你。”

“若是你想女儿了,就给女儿托个梦。”

阮娇娇的娘亲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人长得也好看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可惜遇上了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也就是阮娇娇的生父。

阮娇娇娘亲靠自己的一手绣活节衣缩食,供着那个男人,从被人嫌弃的穷书生到一举夺魁高中探花。

高中后他不但没有接母女俩去盛京享福,转头就无情地抛妻弃女另娶他人。

之前阮娇娇还以为苏沉玉不能考取功名,她两人的感情就是稳妥的,然而他照样另娶别人。

她娘亲受不了打击,从此后一病不起,熬了两年还是没能熬过去。

在阮娇娇五岁那年病逝。

阮娇娇无依无靠只能住在她舅舅家,她舅舅对她视如己出,也算过了四五年好日子。

谁知,一次跑船时她舅舅发生了意外,成了瘫子再也下不了床塌。

她舅母带着自己一双儿女,还有阮娇娇实在无力抚养。

走投无路之时,她舅母只好背着她舅舅把她买到了明月楼,那时她才十岁。

她从未恨过自己舅母,甚至内心还十分感谢她那几年对自己的养育。

但就是没再去过舅母家,她始终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那不是她的家,她就能随时被丢弃。

不过她听苏沉玉说,她表姐嫁了户好人家,他舅舅的病情也好了不少,心中也暗自替他们一家人高兴。

一直为她娘亲收拾坟墓,在她来之前祭拜她娘亲的人也是舅母一家无疑。

对着坟前絮絮叨叨许久,天色渐暗她才起身离开。

回到府上正是酉时时分,也是灶房最忙的时候。

梁氏专门负责齐思远一人的膳食,阮娇娇刚刚不在,另外两个厨娘又要做后院其他人的膳食,都腾不开手。

眼看炉子上的莲子羹也要出锅,而灶锅里的炖羊肉也快起盘了。

她便让阮娇娇帮忙盛到圆盅里。

大家忙忙碌碌一通,终于等来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