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需要改革,但她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的一员,越是想变化,她本人的处境就越发的尴尬。所以她选择了将目光投放在了异域的旅行者的身上,她希望那位旅行者能带给稻妻一丝变革。这样她就能随风而起,将这股微风吹到稻妻的各地,哪怕只是一丝丝也好。但很显然,她目前还做不到。看着失神的少女,白启云突然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当然,这不是在说神里绫华在说谎,只是在少女的身上很显然还经历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你...还有事情没说吧。”少年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了神里绫华的心上,让她原本还算是平静的面容突然变得苦涩了起来。见状,白启云长出一口气。果然是有事情在瞒着他啊。神里绫华伸出手,接住了从身前飘落的神樱花瓣。粉嫩的花瓣静静地躺在少女的手中,但她的思绪却穿越回了数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是在眼狩令之前的事了,在锁国令的前夕,我曾有幸去过一次如今已经化作战场的八酝岛,你猜猜我在那里看见了什么。”迎着少女意味深长的目光,白启云不由得眉头一皱。八酝岛?除了矿产之外那里好像也没什么东西了吧。“挖矿的工人?我记得八酝岛的工人常年以挖矿为生吧。”一个不错的回答,很显然白启云在来到稻妻之后是做了不少功课的。但还不够。神里绫华摇了摇头,身侧的天蓝色马尾随着她的举动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在那里,我看见了稻妻真正的弊端,满身泥泞与灰尘的工人带着一天劳作所得的矿石,将其上交给管理的工厂,随后工厂将矿石本身市场价格三成的摩拉交付给工人,然而就是这仅剩的三成摩拉还得为八酝岛当地的奉行府交付一半作为税金,剩下的钱堪堪够人们生活。”想起那时的经历,神里绫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一块完整的白铁矿真正到矿工手里的摩拉只有几十摩拉而已,而一个工人一整天也只不过能开采出数块相同价值的铁矿,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一个月却只有寥寥十万摩拉的入账。”说到这里,神里绫华的脸上笑容里又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八酝岛与鸣神岛不同,土地并不肥沃,本地农业发展极度落后,也就是说往往一个工人赚来的摩拉要养活一个三口之家,孩子没能力工作,女人矿上也不收,只能在家里做做家务之类的,但十万摩拉养活一个人其实就已经算是比较吃力的数目了,更何况是一家三口。”闻言,白启云也是一阵沉默。他有想过稻妻人民生活不如意,但即便他再怎么拉低自己的底线,但也没想到能困苦到这种地步。一月十万摩拉,这在璃月港连最低工资都算不上,要知道即便是码头干活的工人一个人都有三四十万的收入,而且工作环境要比矿里好多了。即便是层岩巨渊的矿工,一个熟练工的工资一个月最少也得六七十万摩拉起步。本来他觉得在鸣神岛上的铃木清水那种童年就已经很是艰苦了,没想到别的岛上的人过得会更苦。这么看来,稻妻六岛里过得最好的应该就是清籁岛的人。最起码他之前去的时候见到的那些人脸色都不错,岛上还有大片的平原可以开垦,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都饿不着。“所以之后你做了什么。”白启云知道,神里绫华这样的人见到了这种时候绝对不会无动于衷。“我?呵。”闻言,神里绫华轻笑着摇了摇头。“一些无用功而已。”那时候神里家刚刚在她兄长的手里收回社奉行的权力,她即便身为社奉行的大小姐,手中也没有什么权力。再加上后来锁国令下达,眼狩令激起海祇岛的反抗,八酝岛很快便化作了战场。她之前做的一切布置都失去了意义。但唯有当时与那位奉行所的负责人交谈的内容永远地印进了她的心中。在发现八酝岛的异状后,神里绫华十分气愤地找上了当地奉行所的负责人。说明了情况后,那位负责人却不紧不慢地为她讲述着八酝岛现状的原因。‘神里小姐,你有所不知,因为璃月矿石的缘故,稻妻的矿石本来就卖不上什么价格,所以八酝岛以矿业为生的人天生就要受到外界矿石的冲击,为了压低价格获得市场优势,负责开采矿石的工厂自然要压低成本,如果他们不这么做的话,别说矿石工人,就连矿石厂自己都开不下去,小姐只看见了矿石工人的辛苦,但却没见到在这一整条生产线上的人工资都不高。’‘而奉行所虽然是在矿石工人手中抽取了一半的收入作为税金,但实际整合到开采的价值中,奉行所只要了整体的一成半而已,并不算多,在工厂那里我们也抽取了一部分作为税金,而且比工人那里拿的更多,小姐你是知道的,我们在外的奉行所给下属发工资都是靠当地的税金,如果不收税的话,负责人说了一大堆,每一句都点在了八酝岛的痛处,而这却是所有人都无力改变的事实。即便是三奉行也做不到。八酝岛地质条件太差,又没有海祇岛秀丽的风景,岛上的居民也不算多,整座岛唯一一个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当地的矿洞。而开采石矿这种东西,稻妻又比不过璃月,所以八酝岛上的居民过得艰难,即便是神仙来了也休想改变。“只是从那之后我就知道了,如果想改变现状,那需要的肯定是不次于神明的伟力与智慧才行。”神里绫华幽幽地叹了口气,双目中闪过一丝忧愁。“所以你将目光投向了璃月。”虽然没有问,但白启云知道神里绫华肯定是这么想的。“嗯,是的,从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