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铮在失血昏迷时,并非意识全无。
他知道有人在对他进行抢救。
那人解开他的衣服,冷静镇定的帮他止血包扎伤口,在他气微弱的时候,给他渡气保他性命,甚至还在他耳边低语呼唤,急切叫他的名字……
这些他全都知道,却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模样。
所以他清醒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救他的人是谁。
管家说是方楚楚,见他露出迷茫的眼神,管家解释了方楚楚是谁。
原来她从小在厉家生活。
但他记忆里,却没有她的影子。
没关系,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
对着站在远处的方楚楚露出温和的浅笑,厉云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别紧张,过来坐。”
方楚楚虽然是在厉家长大的,但她只是一个佣人的女儿,大多数时间里,她和其他佣人一样,生活在佣人楼里。
很少能有现在这样的机会,跟厉云铮如此近距离的相处。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紧张无措的坐在床上,对面就是散发着危险迷人气息的男人。
方楚楚能清晰的感受到厉云铮深邃的视线搁在她脸上,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一是因为害羞紧张,二是因为害怕。
救他的不是自己,他会察觉出来吗?
听说厉首长几个儿子里,厉云铮是手段最狠戾的那个。
从小所有的佣人都告诉方楚楚,整个厉家,最不能惹的,就是厉云铮。
惹大少爷不高兴,不会有任何事。
惹恼了二少爷和四少爷,顶多被骂一顿。
要是惹了三少爷生气,那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别人在玩泥巴的时候,厉云铮已经在玩枪了。
十二岁他就敢开车冲到学校,把前市长儿子拖出来打断了腿。
十四岁已经是大院里的一霸。
十六岁被厉首长亲自扔军营去历练,想磨一磨他的性格,结果这位爷进军营不到一年,在一次演习中,带着几个亲兵直接‘造反’,把指挥官绑了,‘篡位’当了最高指挥官。
所有见过三少爷的人,都觉得他随和,但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份随和
他现在懒洋洋的靠坐着床头,但浑身上下还是散发着浓郁的压迫性。
方楚楚甚至都不敢抬头和他直视。
她惴惴不安的坐着,厉云铮蓦地低笑出声,“你怕我?”
那低沉性感的音色从他喉咙中溢出来,听得人耳根酥痒。
隔的这么近,方楚楚能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脸红的像要滴出血来,“不怕。”
她确实不怕,她只是紧张害羞。
“那怎么不看我?”
方楚楚怯怯的抬头看过去,对上他慵懒的双眸。
靠着床头的年轻男人眼里含笑,眉目光是细致的温柔:“这就对了,以后在我面前胆子大些,我不吃人。”
在他柔和安抚的笑意里,方楚楚感觉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原来男人温柔起来,竟然会有这样惊心动魄致命的一面。
她羞答答的“嗯”了声,目光忽然瞟到男人的腰腹。
缠着男人精瘦腰腹的白色纱布上,一团鲜红慢慢洇开。
方楚楚看着那血红,瞬间感觉身体僵硬,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
她急忙收回视线,别开脸。
厉云铮低头瞧了瞧,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渗血了。
看着方楚楚一脸紧张的样子,他随手把伤口盖住:“没事,只是轻微渗血,这是正常现象,别怕。”
方楚楚的脸色却依旧惨白,看也不敢看伤口上的血,勉强扯出一抹笑:“我知道。”
“知道还怕成这样?”厉云铮笑着打趣,“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你属兔的?”
“不,不是。”方楚楚脑子一阵恍惚,听到厉云铮的话,她下意识回了句:“我只是晕血。”
厉云铮表情一顿,眼皮撩起来。
他脸上虽然还带着柔和的笑意,但已经藏了锋利:“你晕血?”
方楚楚本来想点头,突然一下醒过神来,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换成一句:“我,我是怕血,一看到三少爷身上的伤口,我又想到昨晚三少爷你全身都是血的躺在地上,那场景太可怕了。”
厉云铮没说话,眼神若有似无的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楚楚如芒在背,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心里懊悔的不行。
在三少爷面前,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叫他察觉。
她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好在厉云铮最后又笑了起来:“既然怕,那就不要看了。”
他眉眼柔和,身体靠回去,不动声色的和她拉开了距离:“医生让我静养,你先回去,等我好些了再和你说话。”
说完,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把依依不舍的方楚楚送了出去。
重新回来时,管家看到厉云铮盯着腹部,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三少爷。”管家出声打断他的沉思。
厉云铮头也没抬:“跟我说说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