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自顾自介绍起了自己：“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

“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袁勇其实并不喜欢这种额外社交，但眼下他肩负授课任务，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话。

“有，那个，我叫韩凯，之前参加过滨海开发区的救援任务”

袁勇微微侧过头，片刻后又面无表情道：“我记得。你是救人

呛水的那一个。”

韩凯听他提起这事，有些尴尬。但他确实是带着问题来的：“袁老师，我就想问问您，之前您在滨海救援时用的那台水下机器叫什么啊？怎么没看您介绍啊。”

“你看见了？”听到他提起这件事，袁勇的目光微微一亮，话也随之变多了，“那是我们实验室还在研发的水下搜索设备，还没有正式研发完成，也没投入生产。今天介绍的这些都是经过多次测验确保没有问题的机器人。那天事出紧急，我就先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用了。那台机器还不完善，只能进行水下声呐探测，如果装上生物识别系统和破窗设备就好了。”

他如机关枪般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韩凯毕竟不是专门研究这个，叹为观止感慨一声：“好厉害啊。”

袁勇对他稍稍改观了些，面上表情也柔和起来。但这也是他的社交极限。眼见对方一时也没有再多说话，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韩凯见状，却又跟上他脚步：“对了袁老师，那台设备最后还好吗？我听见您当时在吵架。是有受什么影响吗？”

袁勇突然停下了。韩凯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连忙想补救说两句什么。对方却先开口：“有受影响，湖底水情复杂，虽然我们利用声呐、生物技术和综合数据联动测量得出了最终结果，但防水和排线都出了问题。”

袁勇回头，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之前所有的测试数据，全部都毁了。”

这一定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因为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韩凯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声音中某种情绪拉扯着他不断下沉。

“但是。”转折也随之而来，并不是所有的“但是”之后都是坏消息，“湖底的人，至少有活下来的了，不是吗？”

对于所有消防员来说，人命才是最重要的，有人能活下来，那

付出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袁勇说完这些话便扭头离开了阶梯教室，他走得很快，快的就像压根不想让韩凯追上自己。

韩凯望着这位四级消防士的背影，将手抱起：“好酷啊……”

可惜，教室内空空荡荡，唯一能回答他的只有他忽然作响的肚子。

吃完午餐后，寝室安排也下来了。六个人一间，所有设施设备和韩凯之前在这边培训时一样。他在这儿简直比在开发区消防站都熟。这次回来，还遇上了之前同批的熟人，一个姓名顾，外号顾小跳，竹竿身材，跳高一流。一个外号猛哥，以前每次训练要抬东西，他往往能排在第一第二。

打过招呼以后，几个人相约球场上见。下午正好也没有什么训练，打个篮球去吃晚餐正好。

不管是在培训基地还是站里，消防单位总归是男人的天下，打完篮球满头大汗了？直接上衣一脱，几个人勾肩搭背地往食堂那儿走。

韩凯这会儿就是光膀子大军中一员。上衣被他随手搭在肩上，回了培训基地一点都不顾及形象。几个人正说说笑笑呢，却看有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而后慌慌张张地将上衣穿上。

韩凯看他那样笑话起来：“喂，怎么回事，还害羞了？”

谁料另外几人竟然也都跟着穿起上衣。搞得韩凯一时间也尴尬了，他是穿还是不穿？

然而不等他做出决定，从他视野盲区缓缓走过一位身着化工企业职业装的优雅女人。对方戴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拿着好几份文件夹。她路过的时候，也有意无意往韩凯身上瞥了一眼，韩凯被她目光扫到，脸顿时烧得通红，连忙手忙脚乱地把上衣套上。

等他穿好衣服，那个女人早就已经走远了。他朝一旁的战友抱怨道：“你们怎么不早说有美女？这下好了！我那一身臭汗的样子都要被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