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做你的儿子。 不是鬼胎,而是活生生的人。 “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薛怀瞧着她那一身装扮实在与这边城的风沙不符,他才好奇地多看了两眼,马背上将军的剑柄便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哎”了一声,回过头,只见少年神色奇怪,他啧声,“小进士,您打我做什么?” 徐鹤雪不理他,一双眼又盯住那个女子,见她给阿双解开绳子,才得空转过脸来,他越是看,就越是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日光郎朗,雍州城的百姓们都不敢在这位将军面前放肆,他们甚至不敢多看他,可是倪素一手扶着阿双,却仰着脸审视起他。 他的皮肤并不苍白,但在这烈日强盛的边城,他的肤色竟也不算深,骨相仍是那副骨相,少了些文人的温文,多了些武将的凌冽。 银冠乌发,眉眼张扬。 原来,这便是十七八岁的徐子凌。 倪素舒展手掌,一只白玉鲁班锁静躺在她的手心,她对上那位少年将军惊诧的目光,“将军,您身边还缺医工吗?” 少年终于确信,她便是那个当初见证过他幼稚行径,还顺走了他最喜欢的鲁班锁的那个女子。 “你是医工?” 他开口,嗓音泠泠。 “我不像吗?若不像,那您又觉得我像什么?” 倪素笑着问。 到底像什么? 徐鹤雪审视着她,依旧是那身衫裙,披帛白如雪,她鬓边戴着珍珠花鸟金簪,细碎的浅发被风吹得拂在颊边。 裙袂猎猎欲飞,缥缈又神秘。 “鬼魅。” 少年安抚着马儿的鬃毛,淡声吐出两字。 “……小进士您会不会说话?” 薛怀哈哈大笑,“小娘子分明像那画上的仙女儿似的,你真是医工么?” “是啊。” 倪素听见“鬼魅”这两字非但不恼,还笑了笑,“不过,我是专为女子诊病的医工。” “专为女子诊病?男的你不看啊?” 薛怀挠了挠脑袋。 “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倪素重新迎上少年的视线,“小进士将军,您到底还缺不缺医工?” 此间天光明亮,少年将军只是与她目光一触,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一声又一声,他虽不动声色,耳廓却有些烫。 他轻声一笑,眼睛弯弯的,春晖潋滟: “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