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斥候来报,他们发现一队齐人兵马,看方向,齐人竟贼心不死,还想火烧咱们的粮草!” 耶律真的裨将拓达匆忙进帐,禀报道。 “那就让他们来,拓达,你准备好,让他们有来无回。”耶律真一手撑在膝上,帐中烛火照得他面容发红,精神奕奕。 “是!” 拓达一手放在胸前,随即转身出去。 涅邻古安静注视着拓达的背影,一言不发。 “涅邻古,你看看这些齐人,不但杀了苏契勒王子,还让你的将军石摩奴也救治不及,饮恨而亡,”耶律真摘下镶着毛边的铁胄,放到一旁,“那个害死石摩奴的齐人,叫什么来着?”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涅邻古想起那人,便不由握紧腰间的刀柄,他的脸色阴沉至极,“齐人都称他为倪公子。” “听说你的侄儿萨索,也是死于此人的计谋。” 耶律真毫不掩饰他对于这位倪公子的好奇心,他观察着涅邻古的神情,见他露出凄哀之色,复而宽慰道,“不论是你南延部落还是我长泊部落,我们都属于丹丘王庭,这个倪公子,待雍州城破,我将他留给你来杀!” 涅邻古还不做反应,毡帘却被人忽然掀开,竟是才出去不久的拓达,耶律真蹙眉:“怎么回来了?” “那些该死的齐人!” 拓达气喘吁吁,“将军,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我们后方的粮草,他们行至半途便突然转道,便以箭火弩射我们南面还没有及时拉回的攻城器械!” 耶律真一诧。 “耶律将军,无论是秦继勋还是那位倪公子,他们都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涅邻古跟随石摩奴参战几回,到如今,石摩奴将军已死,而他从居涵关带来的这支孤军已无粮草,不得不暂且依附于耶律真。 他已摸清秦继勋的秉性,秦继勋与那位敢于乱军之中刺杀石摩奴将军的倪公子,他们绝对不是只会一味苦守城池。 耶律真听了涅邻古的话沉默了一瞬,又问拓达,“我们的攻城器械都被齐人焚毁了?” “没有,抢救及时,损坏了一些。” 拓达如实说道。 “那便召集营中的齐人工匠,让他们尽快修好。” 耶律真知道此番是自己大意,他面上并不见什么怒色,只是叮嘱拓达,“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再拿不下雍州城,你我便回长泊,向亲王谢罪。” 耶律真攻 打雍州城以来,一直在主动出击,但今夜实在太不平静,先是攻城器械被破,所有人都以为齐军今夜不会再动作,岂料后半夜雍州城墙上忽然吹起号角,胡人军夜半惊醒,以为雍州军突然出城转守为攻,他们匆忙准备应战,等了一个时辰,却又迟迟不见雍州军出城。 整个胡人大营,匆忙半夜,无人安寝。 耶律真干脆直接率军再度攻城,因为器械损坏了一部分,比之前七日,耶律真的兵力消耗要大许多。 “他们要从南门出来!” 拓达在马背上,只见城墙之上旌旗晃动,他抓来一个齐人俘虏,问清暗语,便立即对耶律真禀报道。 那正好是耶律真围三阙一,所露出的缺口。 耶律真正欲下令,却听一阵震天的吼声,战马踩踏尘土,风沙飞扬,城墙上的巨石砸下来,几乎震动地面。 本该从南门出来的雍州军却出其不意地从北门出来,最前面的轒辒车上绑着枯草,胡人弓骑兵弩射而来的箭矢牢牢嵌入枯草堆,细密如织。 紧接着轒辒车一个转弯,里面的兵士们将木蒺藜洒向胡人骑兵,引得马蹄所至之处,皆是尖锐木刺。 战马嘶鸣扬蹄,胡人摔下来,又被木蒺藜扎透。 雍州军的兵士们紧跟上来,手持盾牌,阵型几经变换,透甲枪几番戳刺,徐鹤雪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忽然唤:“段嵘。” 段嵘立即大喊:“放箭!” 带着火光的箭雨落下,几乎将南侧的胡人骑兵烧得人仰马翻。 “退!” 段嵘又喊。 起义军校尉孙岩礼只听得此话,便立即带领兵士们迅速退回城中,南门一开一合,而胡人未能入。 耶律真第一回认真审视城墙之上,涅邻古所说的那个倪公子。 他面露阴沉之色。 不知为何,他竟莫名觉得有一分熟悉。 “秦将军,杨统领!咱们收获颇丰啊!”孙岩礼入了城,便在底下大喊。 这番冒险出城迎击,也是为了缓解城中箭支短缺之急。 “一支箭,可以分为两支,再让工匠加箭矢就好了。”秦继勋隐约听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