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攥起来。 “那你知不知道,” 范江的泪几乎要模糊他的双眼,“我跟何老他们,造成了一千五百步的床弩?” “嗯。” 青穹喉咙发紧。 “往后雍州关的将士们,会用咱们造的床弩杀胡人,保护咱们的家,”范江自顾自地说,“我也可以拿这个,去跟你阿娘吹嘘了,她生前我还不认识她,也没能保护她,至少如今,我做了一件很像样的事。” “可是你,” 范江盯着他,“可是你一个人,要怎么办啊?” “范叔,我会照顾青穹,”倪素眼眶发红,她哽咽着说,“我答应您,我一定好好照顾他。” 范江将目光挪到倪素的脸上,他张张嘴,鲜血顺着嘴角淌出,“将军,他,清白……” 他含混的声音令人听不太清。 无人看见倪素袖间的淡雾涌出,凝聚成一道模糊的身影,几乎是在双目无神的徐鹤雪才靠近床沿的刹那,范江双眼失焦,没了声息。 “阿爹?” 青穹唤了一声,听不见他答,这一刻,他原本的迟钝才被一种忽然笼罩而来的,翻江倒海的情绪击碎。 眼泪浸湿他稀疏的眼睫,他去拉范江余温尚存的手。 那是一双极为粗粝的手,布满伤口,布满他这劳碌一生的痕迹。 毡棚中的那些学徒看不见魂火飞浮,纷纷落在青穹的肩上,犹如萤火一般,绕着他来回的打转,像是无声的叮嘱,又像是一种不舍。 青穹忽然扑到范江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你别走阿爹……” “你还没有听我说,” 他声音颤抖,“你是这世上最好的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