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凌乱。 它嘶叫着,不安地来回打转,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束缚。 身边的沈同川忽然动了,倪素才转过脸,便见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直奔那匹白马。 “沈知州!”倪素失声,但见周遭仍 在段嵘等人的护卫范围之中,她立时抽出自己身上的刀,朝沈同川跑去。 绳索绑得太紧,沈同川弄不开,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一柄刀刃劈来,断开绳索,嵌入木桩。 他一转头,随即一愣。 “你是那个……小娘子?” 即便她穿着兵士的甲衣,面容涂得蜡黄了些,沈同川也依旧认出她是跟在那位倪公子身边的女子。 她竟然出现在战场上? “沈知州!快走!”宋嵩的亲兵靠过来,抓住他的臂膀,立时便将他护在中间门,快速朝西边去。 “诶,把她也给我带上!” 沈同川哪里有他们这些人力气大,几乎是被拎着走的,他抬起手指向倪素,但宋嵩的亲兵们却只回看了一眼,只见是个兵士,便也无暇顾及。 段嵘等人仍在前面拼杀,只见宋嵩的亲兵突围出去,段嵘正松了一口气,却听身后马嘶,他一回头,只见本该与沈同川在一处的倪素竟掉了军帽,正费力地牵引着那匹白马。 “倪小娘子!” 段嵘心下一凛,想要过去,却被忽然而至的胡人骑兵挡住,马背上的胡兵手持金刀或长枪,马蹄乱踏,尘土飞扬。 “别怕,别怕……” 倪素抱住白马的耳朵,安抚它的暴躁,学着徐鹤雪那样抚摸着它的鬃毛,她欲瞅准机会往段嵘身边靠,却不防身后袭来一柄长枪,立时刺穿了她面前的齐人兵士的胸膛。 温热的鲜血迸溅在她的脸上,那个方才突破重围朝她而来的兵士在她面前重重地倒了下去。 白马再度陷入狂躁,引颈往前,使得牵住它的倪素一个身形不稳,摔倒在地,无数马腿近在咫尺,倪素被身后的马蹄重重踩住肩膀,几乎痛得骨碎。 胡人长枪上的血滴落在她身上,扬起的马蹄很快又朝她落来,倪素握不住缰绳,而白马却忽然后蹄一扬,踹在胡人兵士的马腹。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踩踏胡人骑兵的肩背,长剑一一刺破他们的颈项,鲜血喷涌,数人跌落马背。 倪素被一双手扶起,她的左肩痛得厉害,几乎令她神思混沌,风沙烟尘弥漫,她半睁眼睛,看清一张狰狞的面具。 忽的,他双臂用力,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 尘土与血腥太浓,她却在他浸润着积雪春花味道的衣料间门,得到了喘息之机。 他抱得太紧,手臂几乎有些发颤。 “我没事……” 倪素呛了尘 沙的嗓子很哑。 徐鹤雪没有说话 面具遮掩之下的那张脸上其实也没有什么神情 但他抬起眼 将她从乱蹄之下抱起来。 白马吐息 在浑浊的天色底下 它对上徐鹤雪的面具 忽然 凑过来轻轻地嗅闻他的衣襟。 它又在嘶鸣。 却是欢欣雀跃的声音 又像一个小孩的呜咽。 徐鹤雪抚摸了一下它的鬃毛 随即将倪素送上马背 他翻身上马 双腿一夹马腹 白马便扬蹄猛冲。 它所到之处 徐鹤雪剑无遗漏 近前的骑兵一个个被他斩于马下 他几乎杀得大帐前的胡人兵士心生忧惧 连连后退。 “王子 后方的路也被堵死了!是杨天哲!杨天哲从汝山过来了!”扎赫杀了几名齐人兵士 冲到苏契勒身边。 苏契勒脸色大变 他身上还受着伤 是那个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的年轻人所伤 此时他的心沉下去 “扎赫 他们就没想和谈!” 杀宋嵩 便是他们掌握主动权的关键。 苏契勒越想 心中便越是发寒 前面是秦继勋与魏德昌的雍州军 后方还有杨天哲的起义军。 沈同川也已经从西面突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