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告知给夤夜司的使尊韩清,官家再推新政,冬试便是他的第一道诏令,你兄长是参与冬试的举子,夤夜司闻风便动,绝不会轻放此事。” 其中还有些隐情,譬如夤夜司使尊韩清旧时曾受当朝宰执孟云献恩惠,此人应是心向于孟,而孟云献这番拜相 ,第一把火还不曾烧。 既还不曾烧,那么不如便从冬试开始。 “只是不料,这么快便有人对你下手。 徐鹤雪之所以冒险送手书给夤夜司,便是担心藏尸之人一旦得知事情败露,会对倪素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比起光宁府司录司,夤夜司才是铁桶一般,外面人的手轻易伸不进来。 “能这样快收到消息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光宁府推官田启忠带人将兄长的尸体与她带回城内时天色尚早,也只有靠近光宁府的少数人看见,能在官府里听到消息并且知道她在司录司中,又如此迅速地买通狱卒来杀她,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有的手段。 她沙哑的嗓音透露几分颓丧哀恸,“徐子凌,若按仵作所说的时间推算,我兄长被害时,我与你正在半途。 徐鹤雪静默半晌,才道:“一旦夤夜司插手此事,自会有人让其水落石出。 “会吗? 倪素恍惚。 “那你可要放弃? 徐鹤雪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循着她的方向,“倪素,你若真要放弃,在光宁府司录司狱中,你就不会花钱请狱卒去庆阳侯府送信了。 倪素没说话。 她让狱卒送去庆阳侯府的那封信其实是岑氏亲手所写,当年南边流寇作乱,倪素的祖父救过泽州刺史的命,那位刺史姓蔡,他的孙女蔡氏如今正是庆阳侯府二公子的正妻。 岑氏写这封信提及这段旧事,也不过是想让倪素在云京有个投奔之处。 “你哪里有钱请人代写手书? 倪素忽然出声。 徐鹤雪不防她这么一问,他先是一怔,随即垂下眼睫,“用了你的,等你从夤夜司出去,我会还给你。 “你离世十几年,在云京还有可用的银钱吗? 倪素咳嗽了几声,嗓子像被刀子割过似的。 “我也有位兄长,他年长我许多,在家中受嫂嫂管束,常有身上不得银钱用的时候, 徐鹤雪主动提及自己的生前事,本是为安抚她此时的难受,但好些记忆盘旋而来,他清冷的面容上也难掩一丝感怀,“我那时年幼,生怕将来与兄长一般娶一个泼辣夫人,不许我买糖糕吃,我便藏了一些钱埋在一棵歪脖子树下。 倪素身上疼得厉害,神思有些迟缓,却也能察觉得到,这道孤魂正以这样的方式安抚她的不堪,她眼眶里还有些因疼痛而湿润的泪意,扯了扯唇:“你喜欢糖糕啊? 徐鹤雪想了想,说:“我已经不记得它的滋味了。 了一声,这狱中灯烛暗淡,她望着他:“你是为我去请人写手书的,我怎么可能让你还我。 “徐子凌,等我出去了,我请你吃糖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