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玄甲军一行又继续启程,而随行的车辇中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多了个陌生的男人。
“灵儿,他的伤很严重吗?”虽说也才几个时辰,但是墨燚不仅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而且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孙潇潇看着面前这个被沈袖捡回来的人,有些生气,“他就是那个把你打得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的人?你捡他回来做什么,看着就烦!”
沈袖没告诉她们这个人的身份,是宋明轩认了出来嘀咕了两声。
听了这话,沈袖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小声点姑奶奶,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回头给他换上明轩的衣服,把他身上的这些衣服全给烧了,不能留痕迹。”
涂灵也有些不解,但是医者仁心,看到了这个人身上的伤,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他的伤太重了,我没把握救活他。”
沈袖心下一惊,听着涂灵继续说道:“他身上不只是你打的伤,还有许多新伤,甚至有些伤看起来像是动物撕咬的。”
孙潇潇听了以后也十分吃惊,她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又是要找上沈袖,又被人追杀。
忽然,涂灵从一处伤口中,挖出了一块东西,孙潇潇和沈袖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诡棋乌月……”两人异口同声道。
“是谁?”涂灵一脸的迷惑。
孙潇潇看了看沈袖,便把那日的事情跟她详细说了一遍。
突然,昏迷的墨燚吐了几口黑血出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涂灵反而是松了口气,“终于给逼出来了,应该再昏个两三天就能醒了。”
孙潇潇和沈袖两双眼睛盯着涂灵,似是在等她的下文,她边擦拭着那些黑血边说:“这是一种禁制毒,不难解,只是病程非常的缓慢也不易察觉,与普通下毒不同,这种毒要坚持下满三百日才会起作用,而且这并不是即刻就发作的毒,而是会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一举毒发,也就是说,无论他什么时候受伤,只要伤重一点或者病重一点,这个毒就会给他致命的一击。”
孙潇潇和沈袖听了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凉,沈袖其实大概猜到了,就算他是宣陵的王储,若是体内一直有这种毒,平时又不会被人查出,只要他有伤有病,就能要了他的命。
沈袖的神情有些复杂,孙潇潇握了握她的手,“别担心了,咱们有灵儿,他一定能醒来的。”
涂灵看了看沈袖,“那什么,换衣服的事情咱俩可来不了,若是你不想还有别人知道他在这里,那就得你来换。”
说着就把衣服递给了沈袖,她愣住了,竟然把这茬忘了,呆呆地接过衣服,“那得喊明轩来,我我我干不了一点,大不了先把他的外衣先脱了吧,他这衣服太显眼了,回头我悄摸丢出去烧了。”
沈袖脸有些红,说话都有些结巴。
又过了两日,在连绵的群山之间,竟有一大片洼地,不远之处就是沅州城了,玄甲大军就在此处安营扎寨。
两千余人一路风尘仆仆从远处奔来,穆麟率先看到了远处随风摇摆的军旗,激动地大喊:“将军!我们到了!”
沈袖勒住了雪宝,从山上望下去,那一片营寨似是有生命一般吸引着她,“是啊,终于到了。”
沈袖下马,小声吩咐着穆麟,只见穆麟的眼中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即,所有人都跟着沈袖一起往军营奔去。
营寨前,门口的侍卫拦下了沈袖的马。
沈袖只是轻瞟了侍卫一眼,甚至没下马,朝穆麟示意了一下,穆麟立刻上前亮出玄甲军的令牌,“将军归营,还不赶紧让开。”
门口的士兵虽然恭敬地行了礼,却没有让开的意思,看着有两个人往军营深处跑去,穆麟显得有些恼怒,但是沈袖将他拦了下来。
玄甲军里的情况这些日子听穆麟说了很多很多,其中问题最大的应该就是现在的玄甲军里军纪涣散,一个军队里竟然出现五个副将。这五人原来跟着方叔征伐四方,对方叔他们自然是无有不从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如穆麟所说,玄甲军用的是一颗心,而那颗心已经破碎了,玄甲军里大多数人又是山匪出身的,自然没那么容易听命于一个新来的毛头小子,就算他们能向方子安的信物低头,却也不会打心底里认她这个将军。
好在这五个副将里,有两个人是方叔亲自任命的,自然是会按照方叔的遗命行事,而另外三个人则是后来动荡时期爬上来的,他们三人可以说是各有各的小心思。
“穆麟,将主将拦在营外,是什么罪。”沈袖轻飘飘的问着。
穆麟拱手,“回将军,以下犯上,重者可处以死刑,轻者军杖四十。”
沈袖双手搭在胸前,“那就打吧。”
穆麟向后摆了摆手,立刻上来二十个士兵,几个门卫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跪下,“请将军息怒,这是玄甲军的规矩,必须由五位副将前来验证您的身份后方可入营。”
沈袖也不生气,也不说话,点头示意了下穆麟,穆麟招了招手,几个门卫便被压在门口,一棍又一棍的声音配合着一声又一声的哀嚎,雪宝的马蹄一步一步坚定地往营地深处走去。
在穆麟的带领下,沈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