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跟沈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缓和多了。
“请公子稍候,我们要先禀报管事,让管事的来定夺。”
沈袖没有为难他们,只是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只见她虽然穿着朴素,却风韵尤在,只一袭外袍让她看起来像个华贵的夫人,连首饰都只有一支青玉簪。
沈袖定睛一看,此人眉宇之间竟和方子安竟有七八分相似,一下便猜了出来,连忙上前行礼,“在下沈袖,拜见侯爵夫人。”
夫人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眼眶里已满是泪水,如今还能见到儿子的旧物,实在是感慨万分,“孩子,快起来,快起来,这玉扳指可是你带来的?”
沈袖正色道,“正是。”
侯爵夫人为沈袖把肩上的雪扫掉了,紧握着她的手道,“好孩子,好孩子,随我进府一叙吧。”
随后转身从下人手里接过了汤婆子,放在沈袖的手里,让她抱着,“来人,去把侯爷请出来,告诉他,大公子的朋友来了。”
说罢,把玉扳指也递给了下人。
走在去前厅的路上,夫人不停地跟她解释着,“孩子,别见怪,子安他爹的腿脚不大好,这些年总是在祠堂里呆着,一坐就是一天,也不让人打扰。”
沈袖对夫人对侯爷的称谓感到意外,侯爵夫人如此尊贵的身份却让沈袖感觉到特别的温暖,恍惚间,沈袖好像看到了原来的沈府。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正厅,这里异常的冰冷,虽然一切都干干净净,但是可以见得,这个厅上除了有人打扫,肯定是许久都没人来过了,竟没有一丝鲜活气息。
半晌,咯吱咯吱的轮椅声越来越近,沈袖知道,是侯爷来了。
夫人唤人端来了几个火盆,从下人的手里接过了侯爷的轮椅,沈袖有些不忍心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怀安侯。
“别拿那种眼神看着老夫,老夫还不需要后辈的可怜。”怀安侯的声音响起,雄厚的嗓音里也藏不住虚弱。
“在下沈袖,拜见怀安侯。”沈袖依然恭恭敬敬地行礼。
“起来吧。”怀安侯将轮椅调整到好,坐在主位上,庄重威严,“今日小友来我侯府,所谓何事。”
虽然他知道,子安的朋友是不会像子豪的朋友一般,一上门要么就是要钱,要么就是被人押着过来要他们算账,可是他如今老了,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力不从心了,不管是谁,他都不愿再应付。
“晚辈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拜访二位长辈,子安…兄于晚辈有救命之恩,当年晚辈命悬一线,是他出手相救,今日,哪怕是身死,晚辈都报答不了他恩情之万一…”沈袖低垂着头,语气十分诚恳。
沈袖的话还没说完,侯爷便笑得凄惨,“拜访我们二老?大可不必,我们二人自他身死后便了无牵挂,也用不着你们小辈可怜。”
沈袖心下猛地一颤,不敢抬头,“侯爷…子安兄在那一役中销声匿迹,此事尚未有结……”
老侯爷听了这句话却突然暴怒起来,“他要是没死!他怎么可能不回来!怎么可能!你了解他吗!你懂什么!”
暴怒后的老侯爷狂咳不止,夫人的眼睛泪汪汪的,既是心疼他,也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从前的怀安侯府哪是如今这般景象,送礼的提亲的巴结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如今却是门可罗雀,此处若不是还有他们两个老家伙在,可能都成了盛京城里的一片废墟了。
沈袖呆愣在原地,夫人怒斥着自己的丈夫,“你这是做什么,她的模样看起来跟子豪差不多大,当年被救更是还小,你冲她发什么脾气!”
沈袖正欲开口道歉,突然,从屋外闯进来一个人,此人一身蓝白相间的锦缎华丽清透,乌黑的头发束起,发髻上的金丝细纹显得此人格外意气风发,倒与这府里的阴沉气氛显得格格不入,“爹,娘,给我点钱。”
人还没进屋,嘴已经张开了,踏进房门,看到里面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生面孔,“哟,咱府上终于又来客人啦,我说呢怎么去祠堂没找着你们。”
“逆子,咳咳咳咳…前些日子你母亲才给了你几百两银子,这才几日,还有脸来要钱。”老侯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夫人见状赶紧上前拍了拍老侯爷的背,“侯爷别动气,别动气,子豪还小,让我来管教,我来管教。”
听到这话,气得老侯爷将手中的汤婆子都砸了出去,“管教?如今这府里他听谁的管教?!他的哥哥死了,姐姐远嫁边塞,只你我两个老不死的,谁能管住他?!”
“死老头,你凶我便凶了,你凭什么凶我娘,别说那么多废话,快点把钱给我,我兄弟几个还在外面等着呢!”方子豪一脸的跋扈,让沈袖捏紧了拳头。
“没有!一分钱都没有!从今往后若是你娘敢再给你一分钱,我就把你们全都逐出侯府!”老侯爷气得弓着背大口喘着气。
“行,不给我是吧。”方子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老佛爷手里的玉扳指上。
突然他往前一个箭步就想抢那枚玉扳指,就在他快要碰到那枚玉扳指的时候,手腕被一只不知名的手钳制住了,他抬头看了眼沈袖,沈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