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抬,示意侍卫为他松绑。
刚将绳子解开,方子豪灵活地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将嘴里的烂布扯了出来,恶心地吐了几口唾沫就要破口大骂,只听见一句:“沈袖你好大的狗胆,你知道……”
沈袖一个飞身从桌前越到方子豪面前,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了方子豪的脸上,速度快得方子豪甚至没任何反应,这一下,就直接飞到了大帐门口。方子豪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嗓子一甜,难以控制地喷了口血。
正欲进门的孙潇潇反应极快,端着茶水往后一跳,躲开了那口献血,看到了狼狈在地好似狗吃屎姿势的方子豪,一下子却是掩着嘴笑出了声。
没顾得上想自己吐血,方子豪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看到如此美人竟然看到了自己如此窘迫的一面,顿时怒火燃烧,吃痛的爬起来猛地冲向沈袖。
孙潇潇见状直接将茶水往就近的桌子上一扔,竟稳稳地落在了桌上。只见她速度极快地挡在沈袖面前,一掌接下了方子豪的拳,另一只手顺势一掌打在他的前胸,方子豪又是一个飞身倒在地上闷声不动,等痛劲起来的时候,方子豪仰躺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这下轮到沈袖懵了,心里道,什么玩意儿,打哭了?
孙潇潇僵硬地回过头看着沈袖,耸了耸肩,表情似乎在问,下手重了?
沈袖强忍着笑意,轻咳了几声,朝穆麟挥了挥手,穆麟见状着人把方子豪抬上了军凳,坐在沈袖面前。
“别哭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沈袖忍着笑意严肃地说道,“几月不见,怎么还越来越娇气了。”
孙潇潇欠了欠身,转身给沈袖倒了杯茶。
“沈袖我告诉你,咱们这事儿没完,本世子来这里可是奉了皇上之命,等我回去禀明皇上,你公报私仇滥用私刑,你指定吃不了兜着走。”方子豪还挂着泪痕的脸,气呼呼地威胁着沈袖。
“哦?回去?回哪儿?京都?”沈袖挑了挑眉,戏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还回得去?”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敢杀了我不成?”方子豪努力瞪大已经肿掉的眼睛,语气中还是那样的不可一世,他现在可是怀安侯唯一的儿子,是陛下钦点的世子!
“没什么意思,陛下此趟本就命我前去驰援东境战场,战事无常,若是战场上遇到了一点小意外,方世子觉得陛下是否会怪罪于我?怀安侯又是否会怪罪于我?”沈袖直视着方子豪的眼睛说道。
“沈袖你敢?!本世子来此是陛下钦派,若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给不了陛下交代,陛下必会治你重罪!”方子豪的眼睛里极速充血,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尖细了起来。
沈袖轻蔑地看着他,不无嘲讽地说道,“你既是陛下钦派,必是深受陛下信重,我玄甲军战士本就忠君爱国,你既入我玄甲军,为国尽忠就是你的本职,如果你真的牺牲,陛下还会褒奖怀安侯府以作抚恤。无论是你的哥哥姐姐还是怀安侯自己,都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赚尽天下美名和陛下信任,于侯府来说,你只是个不学无术的逆子,为侯府闯下了多少祸事,你又对你的长辈做过什么,随便参你一本都罄竹难书,这战场上小小的‘意外’,为他们带来的可是美名和褒奖,你觉得两者择其一,他们会和我堂堂兵马大元帅计较这小小的意外吗?”
方子豪的眼泪又瞬间决堤,挣扎着要冲上前与沈袖拼命。
沈袖冷峻地看着眼前已经完全失去富家公子哥模样的方子豪,嘲讽地扔下一句,“若是你想要离开,总要付出些代价。”随即大步离开。
方子豪像泄了气的球,怔怔地坐在地上,任由侍卫将他架起,拖走。
入夜,摇曳的烛火将涂灵的影子拉长,孙潇潇端进来一盆清水,为沈袖宽衣解带,沈袖的香肩暴露,左肩的殷红在雪白的肌肤上看起来格外的刺眼。
沈袖拿起一旁的竹夹塞在嘴里,涂灵在处理伤口前先给沈袖行针为其止血。
“忍一忍。”说罢,涂灵将两片浸满药液的纱布从前后两边覆盖上了沈袖的伤口处。
沈袖从喉咙中发出疼痛难忍的呜咽,这巨大的疼痛差点让她晕过去,竹夹也发出了似乎要断裂的声音。慢慢地,那股疼劲慢慢过去,整个左肩都变得麻麻的。沈袖慢慢松了口中的竹夹,虚弱地回头看着在一旁满眼心疼的二人,扯着一抹难看的笑。
孙潇潇马上替她把额头上掉落的汗珠慢慢拭去,原本娇滴滴的声音中带着怨怒,“今日你为什么要亲自动手,让穆麟动手不行吗?等我动手不行吗?别人不知道你身上有伤,你自己竟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袖低头看了看已经止住血的伤口,获得了涂灵眼神的允许,稍稍坐正了身子,涂灵默不作声,仔细地为沈袖处理着血渍和裂开的伤口,药布放进水里的一瞬间,水被染得通红。
“他是方子安的弟弟,便…也是我的责任。”沈袖缓缓地说出这句话,脑子里却印出了方子安的模样。
孙潇潇噤声,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又怎会不知方子安对沈袖的意义。
孙潇潇气的是,方子豪看起来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要驯化这样一个愚昧无知的富家公子,又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