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刚要上前查看。
天宁就没事人一样撑着地面起来了。她站起来,散乱的黑发下,隐约露出一点白色的面容,看不清神色,但腰杆挺得直直的,站在那里,简直像是一只白衣的女鬼。
苏晴头皮有点麻,她忍不住搓了搓脸,问,“你没事吧,怎么从床上掉下来了?”
天宁回应,“没事。”
她语气有点冷,但很正常,听不出虚弱的痕迹。苏晴相信了大半,可能她练功哪里出了岔子,才滚落下来的吧。
天宁先开口道,“很晚了,睡吧。”
苏晴愣了下,点头,“哦,好的,你真的没事?”
“没事。”
“没事就好。”
苏晴眼见着没事的天宁很正常地像自己床边走去,走了两步路,“咚”地一声一头栽在了床栏上,身体一半歪在床上,另一半角度诡异地折在地面上,彻底没了声息。
苏晴:……这怎么也不是没事的样子吧?
她走上前,雪津剑立刻呈驱逐的姿态。
苏晴举起自己的手,“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或许雪津剑真的能感受到人的真心与否,它后退了一步,轻轻触碰天宁的脸颊。
苏晴惊讶于自己竟能在一把剑上看到如此具体的担忧与心急,她蹲下身,将天宁的身体翻过来,露出她的脸。
苏晴抚开她的发丝,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
但她的指尖刚搭上去,就察觉到天宁的皮肤滚烫到吓人,她眼睫紧闭,无意识抖动,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般。
灵气过度使用可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恶意,我要检查一下她是不是受伤了。”
苏晴对雪津剑说,她扒开了天宁的衣领,露出她的肩颈。
果然。
苏晴的目光了然了。
天宁的肩颈现在可怕极了,两道紫红色的伤口溃烂不堪,整个红肿起来,简直吓人。
抢逍遥剑时,她被道子留下伤口果然没好。
最可怕的是,天宁用冰霜冻住了自己的伤口。为了防止伤势蔓延,白色的霜雪竟然深深嵌入紫红色的血肉中,将溃烂处整个冻住。
她对自己也是真狠。
苏晴想不到她每天竟然是在这样的伤势下每天高强度的打工练剑。
也是,她想想也明白,天宁没有钱,她没有钱去买养伤的药材,更没时间养伤。
“这可难办了。我也不会治病啊。”
苏晴问雪津剑可知道天宁身上有没有治疗的丹药,果不其然得到了剑的摇头。
偏偏这时,棠月灵也不在宿舍,苏晴简单想了下,就知道她大概是为了红锈剑的事情在焦头烂额。其实就算棠月灵在宿舍,苏晴也说不好她会不会愿意帮一下天宁。
她俩的确有点不大对付。
事到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危月师姐。苏晴试着用灵通联络了她,但时间太晚了,危月师姐久久没回消息,估计在打坐休息。苏晴等不及,又发消息给竹许师姐,万幸的是,竹许师姐在线。
她二话没说,直接让苏晴带天宁去那天苏晴疗伤的小镜湖山涧。她虽不在那里,但已经隔空为她打开了禁制,她可以自由出入。
苏晴很感激她,决定后面买五十个鸡腿回报她。不过,现在,她要先解决天宁的事情。
苏晴把所有的积蓄都塞到了身上,又将木剑别好在腰间。有钱有武器,她不由就安心了许多。
有雪津剑在,她不用担心自己抱不动天宁。
苏晴把天宁抱到雪津剑上,一手揽着她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让她固定住。感谢这个月的努力锻炼,她有了一身的力气,不然这时,真的只能束手无策了。
“走吧,慢一点。”她对雪津剑说,“我带你的主人去疗伤。”
一人一剑一同搀扶着另一个人慢慢向小镜湖走去。
天宁滚烫的脸颊贴在苏晴的颈窝里,她扶住她的头,让她不至于颠簸着难受。
可能是内心焦急,脚下的路就越觉得漫长。好在月光宁静如水,多少抚平了她心中的焦躁。
眼前正是熟悉的小山涧。
波光粼粼的山涧清澈见底,在山风的抚摸下荡起一层一层的波纹。苏晴蹚进湖水里,她把天宁从雪津剑上放了下来,扶着她的头,让她整个人躺入了湖水里。
她扯松天宁的衣领,让湖水能充分浸泡进她的伤口里。
但伤口处有冰霜阻挡,湖水根本进不去。
苏晴皱起了眉头,伸手试着去扣她伤口处的坚冰,她还没敢用力,只在边缘处扣了扣,天宁就猛地痉挛了一下,一丝暗红的血从伤口边缘溢了出来。
天宁一声没吭,只是一丝血从她的唇边流了下来。
她咬自己的嘴唇忍痛。
苏晴不敢乱动了,她对雪津剑说,“我按着她,你把那两块冰削下来?”
雪津剑焦急地鸣颤着,想要表达些什么。可它不是苏晴的本命剑,苏晴也不是天宁的天生剑体,她理解不了它的意思。
“难道剑契让你不能伤害自己的主人?可这也不算伤害,是在给她疗伤。”
“我手边只有一把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