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碗筷后,两人终于想起自己这次是来干嘛的,开始分别陈述一天的分析结果。
李砚尘首先道:“方晓晨家境不好,在完成学业的同时打了很多份工。他在寝室里跟余鑫的关系不错。”
“他提出前段时间乔卓逸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跟慕轻凡大吵了一架,两人不欢而散。”
凌婳接着道:“乔卓逸和慕轻凡以前是朋友。但乔卓逸现在似乎对慕轻凡特别反感,不想提起这个人,也许就是因为那场吵架。”
“还有,”凌婳眯起眼睛:“整个谈话过程中,他有好几次都在回避跟慕轻凡有关的话题。”
谢百里摩挲着下巴,缓缓道:“余鑫这边倒没提吵架的事,只是他和乔卓逸的关系似乎特别不好,每次我提起这个人,他就忍不住皱眉。”
凌婳点头,“乔卓逸对其他两个室友也都很反感,一直在吐槽他们。”
李砚尘补充道:“方晓晨说乔卓逸在宿舍里横行霸道,经常不顾他们,在熄灯后和人连麦打游戏,还把脏衣服随处乱扔。”
“他有提过一句——”李砚尘清了清嗓子,模仿道:“说不定就是乔卓逸杀的,当初慕轻凡真不该不听我的劝,心软和这种人做朋友。”
所有细枝末节的的信息整合成一团。
在没和乔卓逸闹崩前,慕轻凡和三个室友的关系都还不错。方晓晨曾经让慕轻凡不要和乔卓逸做朋友。他们寝室可能存在孤立行为。但导致这个结果,乔卓逸本身的霸道蛮横、不在意他人感受要占主要责任。之后慕轻凡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和乔卓逸大吵一架,不久后被人发现死在了学校的一块地底下。
到目前为止,三个人都不能排除嫌疑。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谢百里一锤定音。
“……”
翌日,三人去拜访了慕轻凡的奶奶。
老人家呆坐在小破屋门口,眼窝深陷,眼睛红肿着,整个人都很憔悴。
三人以慕轻凡的朋友为名,对老人家进行了问候。
“以前小凡还在的时候,我总是坐在这儿,等他回家。”她怔怔的看向远方,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们家小凡是个好孩子,他读书用功,脾气又那么好……到底是谁,对他做出这种事?”她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却没有眼泪流下来。
她的眼眶已经干涸了,再也流不出泪。
“他要杀人来杀我老太婆啊,反正我已经活到这个岁数了,我什么都不怕!”老人家悲愤嚎道:“为什么要动我们家小凡!”
老街上一片寂静,安静的令人心慌,唯有老人家的悲鸣在巷子里回荡。
……三人久久不语。
情绪的宣泄很消耗精力,老人家最后只无力地说了一句,“老陈,你在那边要照顾好小凡,不要让他被别的东西欺负,叮嘱他多吃饭……知道吗?”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奶奶,请问老陈是……”
“是我老伴,”老人家说:“没多久前刚走,没想到现在小凡也……”
凌婳瞬间仰起头,问李砚尘:“方晓晨说他们俩吵架那天是几月几号?”
她没有提‘他们俩’是谁,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他说那天是他一份家教兼职发工资的日子,所以他记得很清楚,是……11月15号!”
“奶奶,”李砚尘蹲下身,“不好意思,请问您老伴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几号办的葬礼?”
“……”
经过和老人家的一再确认,他们确定慕轻凡和乔卓逸发生争执的那天,正正好就是慕轻凡爷爷举行葬礼的日子。
谢百里沉思道:“他们在葬礼当天吵架,看来凶手是乔卓逸的可能性很大啊。”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谢百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接起了电话,“嗯……嗯…………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他看向李砚尘和凌婳,“大家。”
“那把美工刀上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经过对比……是方晓晨的指纹。”
“……”
警局。
方晓晨舌头都打了结,惊慌失措地辩解:“不是、你、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我怎么可能杀孟轻凡呢?”
“我根本没动机要害他呀?”
警官隔着一张桌子坐在对面,拿出一个证物袋,“这是我们从你的柜子里搜出的玉石项链,是孟轻凡的吧?”
“这可是真玉石,价值不菲,你家境不好,应该很需要钱吧。”
这种咄咄逼人的问法是审讯疑犯的技巧之一。
两排刺眼的灯对着方晓晨照着,他几乎就要崩溃。
“这是孟轻凡的没错,但为什么会在我的柜子里……”方晓晨胡乱道。
“但是就算它在我柜子里,也不能证明是我放进去的啊!”方晓晨原本灰败的脸瞬间有了一丝血色,像是从足以吞噬人的深海中找到了一抹光亮。
“……”
三人站在审讯室的单面透视玻璃外,注视着这一切。
“你们觉得是他吗?”谢百里问。
凌婳:“我觉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