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事就来了，看起来像是班主任的老师把吴天喊出去训了半天，回来就苦着一张脸开始收拾东西，到了燕姮那，说：“韩珂，老班让我和你换座位。”

这下，两个人成同桌了。

下午放学了，后桌两个女生叫了燕姮，问：“珂珂，去食堂吗？”

燕姮道：“去！”装作顺便一般，问了同桌的楚随：“你去吗？”

楚随点了点头。

燕姮没错过两个女生眼神中的诧异。

燕姮楚随两人出门时，路过教室门旁边的公告栏，除了一些常规的规章制度，上一个月的月考成绩排名也展示在其中。燕姮扫了一眼，看着前十里有一个叫“陈默然”的名字被红色的记号笔长长地画了一道，但是她记得今天早上认人的时候好像没这个人。

这成绩单是两个文科班的统排，这个“陈默然”可能是隔壁班的。

但是，画的这标记什么意思？燕姮心中留了个疑影。

叫她们的两个女生，高一点的那个叫徐晓晓，另一个叫庄妍之。

“也不知道今天食堂能不能好吃点？”燕姮扔了句话头。

徐晓晓立马就接了，说：“周二菜谱是最难吃的，那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去。”

庄妍之小声地说：“咱们吃快点，回寝室我给你们分零食。”

徐晓晓“啊”了一声，然后慌张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才放下心低下头小声说：“你带吃的进来了？没被宿管查？”

庄妍之点点头，说：“我藏得深。”

吃完饭，四人一起回了寝室，燕姮楚随刻意落后半步，算是把整间学校摸清楚了。

“学校”建在一片与世隔绝的森林中。燕姮回想到刚才食堂看见的宣传片，说是为了打造“深度、纯粹的教学环境。”

只收复读的学生，所以就如之前楚随看到的，没有年级之分，就分了文理各两个班。学校一共三栋建筑，左边是他们刚出来的教学楼，食堂在寝室楼的一层，而校医院却单独立了一间平房在校门旁边。

学生们住校，老师们也是。在燕姮拐弯抹角地打听老师们住的地方时，徐晓晓是那么吐槽的：“食堂的仓库管理就是废物，害得一整栋楼都闹蟑螂老鼠，老师才不会和我们住，全都住在教学楼顶上两层。”

听到食堂那堪忧的卫生环境，楚随不自觉皱了下眉，被燕姮看见了。心里暗自有些好笑，觉得自己这两年出钱出力，也终于算是把他养得娇气了些。

在留下“骨干员工”这方面，她可是很乐于“投资”的。毕竟要是十年满了，她真的倒霉的没有再找到一个像楚随这样的小倒霉蛋。那就为着这优越的工作适配度，楚员工跳槽的时候也得犹豫一下不是？

后来事实证明，自己完全是杞人忧天，甚至每次想到自己这些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她都尴尬的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寝室和普通学校没什么两样，不过居然是两人间。徐晓晓和庄妍之就住她们隔壁，难怪放学时会问要不要一起走。

女生总是要爱结伴一些。

寝室楼一共九层，二到四楼是女生寝室，五楼到九楼是男生寝室。上楼时见到了宿管，第一眼被吓了一跳。有半边脸被烧坏了，头发乱糟糟的散在脸侧遮着些烧伤疤痕，坐在一张小木凳子上低着头绕毛线团，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只在听到她们回来拉开铁门时，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继续绕着那团灰白灰白的毛线。身边放着一把生了黄锈的火钳，像是用了很久的样子。

没看见炉子或者是炭火盆，估计是天热收起来了。

燕姮低声问徐晓晓：“你说咱们宿管在学校呆多久了？”

徐晓晓快速地瞟了一眼，像是不适般快速地回了头，说：“谁知道啊，咱们进学校就在这了。烧成那样，嗓子又破，人还凶，我每次看都觉得心里瘆得慌。”

燕姮点点头，回头又看了眼。

对这种集体上学方式，燕姮经验为零，所以叫吃饭的时候空着手就出来了。现在看着紧闭的寝室门时才意识到，是要拿钥匙的。

楚随倒是淡定，从背着的书包里摸出门卡刷了一下，“滴”一声后，门自动开了。

整个寝室色调单一干净得让人觉得冰冷，白色的墙壁，窗户上了不锈钢的防护栏，深蓝色的窗帘，深蓝色的床架书架。深蓝的床上用品，包括站在寝室里两个人身上穿着的深蓝色校服，唯一不协调的只剩下那个木质的衣柜。

燕姮开玩笑说：“这梦主说不定有强迫症，要是可以，他或许想把这个柜子也刷成蓝色。”楚随倒是没把这个当玩笑，说：“这不是强迫症，学校都爱搞这套，他们觉得单一无趣的用品可以减少内心的浮躁。”

燕姮一脸“你们真惨”的表情。

两人开始查看寝室里的东西，中间庄妍之来了一趟，分之前说的零食。

她走后，两人低声讨论进学校前那个诡异考场的情况。

燕姮：“前一场景里，你怎么发现考试不对劲的？”

“韩珂。”

燕姮下意识转头去看他，一下就明白了，说：“因为声音来源方向不合理？”

楚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