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来做这个干扰者,一是邵清执念深,二也不过是因为你年纪大了,这一辈子也活得差不多了...”
郑真走过去,轻轻环住了燕姮的肩像幼时那样,说:“姨姨,别故意说这样的狠话让我难过。你放心,我不会留在镜斋,我牵挂多,我会回去的。”
燕姮站原地,低着头沉默着。拍了拍郑真的手,叹了口气,说:“现在,楚随与我定了‘十年之约’,反倒合了心意。”
“我想要他帮我进边境,又不想整害了他一辈子。十年正好,他要是福大命大,在镜斋活过了十年,我也就开开心心撒手。”
郑真点点头,说:“我明白。明天我就让他们把东西收拾过来。”
又提了一句:“我要改住一楼,年纪大了,住楼上腿脚不方便。”
燕姮情绪还是不高,应了,说:“家里那么多房间,想住哪间还不是随便你挑。”
郑真挑了眉,说:“那我住三楼,你给我隔个房间出来。”
整个三楼,被燕姮打通了当她的游戏室,往三楼一窝,她就长在懒人沙发上了一样。郑真这纯属触及网瘾“少女”逆鳞了,燕姮终于挑了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想也别想。”
下楼梯的脚步声,是楚随。两人立刻停了关于邵清的话题,但是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燕姮见他眼下乌青一看就是一晚上都没睡,脖子也不自然?
问:“脖子怎么了?”
楚随摸了摸颈侧,说:“落枕了。”
书阁里的东西除了燕姮,不准旁人带出来,楚随要看镜斋和边境的资料,只能留在书阁里,这几天他本着优质打工人的精神,天天在书阁里996,困得靠在沙发上眯了会,醒来就落枕了。
下来喝口水,正听到燕姮和郑真在说话,似乎提到了邵清,就停在了转角,他看到空气里细小隐约的微尘,盯着自己握着水杯的手。燕姮与郑真的谈话一字一句的落进耳朵里。
他从来未这样庆幸自己的敏感。他似乎因为自己“十年之约”的交易,得到了燕姮完全的信任。
燕姮看着楚随不怎么在意,也没劝啥,只交代了句:“记得下来吃饭。”
楚随看了她一眼,说:“早饭在锅里。”又回身上楼了。
郑真说:“忘记和你说了,天没亮就来厨房做早饭了。”说着把锅里还温着的蒸饺抬出来,燕姮走过去就着手就掐了一个叼进嘴里,边吃还边感叹:“这是有点子厨艺天赋在身上啊。”
郑真拍了下她的手,抽了筷子给她,说:“虽然话不多,倒是怪招人喜欢的。”
燕姮笑着睇了她一眼,说:“郑奶奶,一顿饺子就收买了?”
郑真乜了她一眼,说:“我是为你开心,这个孩子收得省心。”尤其是比起前一个。
想到了什么,她又问燕姮:“什么时候让他给祖师爷敬茶?”
虽然也就是对着个画像拜一拜,走个流程,但也算正式入镜斋的仪式。
那句话不是说了:生活要有仪式感。
燕姮吃着饺子头也没抬,说:“人家不进镜斋。”
郑真:?
燕姮同她解释了楚随提出的十年之约,郑真听完后半晌没说话。
过了会儿,问:“那他和镜斋算什么关系?”
燕姮歪着头想了会,捏着筷子突然笑了,说:“某种程度上的雇佣关系?”停了停,继续说:“不死女子雇佣未成年童工,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社会的黑暗...”
郑真也被她逗笑了,拍了她一下说:“那他要是突然撂挑子不干呢?”
燕姮从衣兜里,摸出了【瓷生】。
郑真接过来看了眼,还给了燕姮,问:“你要回来了?”
燕姮脸上笑意莫测,看不出眼底神色,说:“他自己给的。”
郑真倒是有些意外,说:“这么坦然把命交在你手里了?”
燕姮收好了【瓷生】,说:“他说的,交易嘛自然要彼此手里都有对方的把柄,才更容易相信对方。他想叫我安心。”
郑真感叹道:“聪明孩子。”
燕姮看了看楚随一早起来准备的早餐,说:“聪明得太过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