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容量还跟不上大人，才会被“欺负”，等他三岁就不好欺负了，就是仗着他还小罢了。

他还是要说这种行为是不对的，要强烈抵制。

“不能欺负小孩。”他强调。

老人家反问：“谁会不喜欢欺负小孩，可有趣了，你看看你现在不就很有趣？”

小齐观鱼：“……”太过残忍！

他小声：“我太难了。”

老人家最终是把自己的须须救了回来，还把糙米饼子塞给他：“那就补偿你。”

涉及到糙米饼子，小齐观鱼那奇奇怪怪的坚持又回来了。

他一口拒绝：“那不行。”

“我不能要。”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可是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比如说，他和一个大人很谈得来？这是很罕见的事，值得小齐观鱼高兴一整天了。

老人家：“我不差这个饼，还不至于吃不饱。”

小齐观鱼也没同意：“那也不成，这是原则问题。”

家里要是知道他拿了人家饼，肯定要想着给老爷爷补点什么，讨一口水没负担，讨个饼子就不行了。

老人家竟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小齐观鱼很纳闷：“怎么了？”

“我平生见过许多人，早慧聪颖者，成熟有担当者，天真无忧者，”老人家细数着，很有一种风霜一千年，雪雨一千年，他自岿然不动之感，“却唯独很少见你这样早慧成熟还能无忧无虑的。”

换句话来说，小齐观鱼给老人家的感觉是一种矛盾结合体。

他既像小孩，又不像小孩。

说他像，是因为小齐观鱼会因为一点点小事“斤斤计较”，说他不像小孩，是因为涉及到饼一事上，又能坚定拒绝。

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只知道吃都是正常的，可是他又能讲出那番吃不饱饭的话，这些成人才会关注的事。

老人家形容，这是个不纯粹的小孩。

早慧儿，关注的从来不是吃饱饭不吃饱饭的问题，一般表现在念书识字上。

齐家这个小娃娃还真是特别，看的不是其他，竟是这个，又怎能不好奇？

从前，老人家在井水村悠然自得，粗糙普通的生活也活得下去，偶尔吃点精细粮食，但很少关注别的，现在乍一遇上“有点特别”的小齐观鱼，分了一点注意。

“你这般，不知是好是坏。”老人家叹着。

小齐观鱼听得懂，这是为他好的，也是为他担忧的，他也认真回应：“不重要。”

“我往后是怎么样的，都是我自个儿过出来的，这与我怎样都无关。”

老人家深深一凝，这娃娃眼神坚定而明亮，不似一般孩童，他突然笑了：“你倒是通透。”

寻常人家很难有这般通透的孩子，不知小齐家是怎么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