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多星期以来，她中午都是和顾轻舟和姜烟吃的。姜烟性子腼腆、慢热，她和顾轻舟聊天的时候，姜烟时不时会说一两句话，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听着她们说。

桑柔从书包里拿出药，起身，走向姜烟。顾轻舟和姜烟刚好起身要去厕所。

桑柔把整盒药递出去，说：“布洛芬，可以止痛。”

姜烟愣住。顾轻舟点头，然后把药接过来，扔到姜烟桌面上，询问：“桑桑，我得陪烟烟去趟厕所，你可以帮她接个水吗？温水。”

桑柔说可以，顾轻舟连忙从姜烟桌面上拿出水杯给桑柔，道了谢。

姜烟看着这样，眼睛瞪大，“哎”了一声。顾轻舟说：“你先别管那么多了，一会漏了你就完了，先去厕所吧你。”

桑柔朝着她微微一笑。

姜烟见状，轻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她就被顾轻舟拉去厕所了。

桑柔手上拿着姜烟的水杯，然后从后门出去，往走廊上的通水口倒掉水杯里的水，再在后门的饮水器接热水。姜烟的水杯是玻璃的，热水的温度隔着玻璃传出来，接了大半的时候，桑柔又加了点冷水，让水变温。

身后有一班的人排队，桑柔接好后就立即闪开了。

一中的教学楼，每个班的后门都有一台饮水器，热水是免费的。

桑柔把水杯放在姜烟桌面上，然后回自己座位，从后排走过去的时候，看见苏念还在趴桌睡觉。她看了一眼，然后移开视线。

她知道苏念犯困的原因是因为做兼职。

第九节课是体育课，体育委员说完“去上体育课”后，班里男生几乎全空。

顾轻舟拿着两张请假条过来，说：“桑桑，姜烟痛经，我得扶着她回宿舍。你把我们的请假条带过去过体育老师。”

桑柔：“好。”

体育老师管的松，只要有班主任假条就可以请假。纪兴更是松散，只要有人去请假就会准许。

桑柔和苏念一起下楼，苏念一路上什么也没说，眼神惺忪。

桑柔问：“你很困吗？我看你睡了好几节课间了。”

苏念半睁着眼，声音从嗓子眼里哼出来，无力地说：“嗯，昨晚没睡着。”

桑柔微微惊讶：“失眠吗？”

苏念说：“算是吧。”

桑柔又问：“经常这样子吗？”

苏念：“没有，就昨晚。”

桑柔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到了运动场，桑柔把请假条交给体育老师。体育老师点头，然后对着一班的队伍说：“还有谁请假吗？”

体育委员说：“没有。”

“人数够了吗？”

体育委员：“差两个。”

体育老师点头：“行了，做准备运动，然后跑两圈，然后自行解散。”

解散的时候，苏念和桑柔往运动场外走，突然一个男生叫住了桑柔。

“桑柔妹妹？”

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桑柔往左看，五官轮廓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桑柔还没开口呢，后面又传来徐彦的声音。

徐彦远远的喊：“桑柔同学，苏念同学。”

桑柔回头看，徐彦和秦霄并排走过来，旁边跟了三个男生。旁边的男生突然朝着秦霄走过去，两人握了握手。

男生手臂绕过秦霄的脖子，声音爽朗：“秦霄，好久不见啊。”

秦霄喊了一声“郑磊”，桑柔突然想起来男生是谁了。郑磊和秦霄初中的时候是一个物理竞赛班的。

几个男生走过来。徐彦看着苏念，嘴角不自觉扬起，笑着喊：“苏念。”

苏念精神气不足，手肘搭在桑柔的肩窝上支撑，但也没敷衍人，淡淡应了一声。

徐彦看出她身体的不适，紧张地问：“你身体不舒服啊？”

苏念抬眼扫了一眼徐彦旁边看戏的几个男生，不好下人面子，语气淡淡：“没有，昨晚睡的不好。”

徐彦明显松了一口气，又问：“失眠吗？”

听到熟悉地问候，苏念抬眼对上徐彦的眼睛。少年人眼里清澈，满眼都是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担忧。

苏念眼眸微闪，移开视线：“没有，就单纯睡不好。”

徐彦：“那我放学去给你买点助眠的药。”

苏念皱了皱眉，语气冷淡：“不用，我不需要。”触碰到少年黯淡的眼眸，她又改了口，“我不喜欢吃药，而且只是一晚没睡着，用不着吃药。”

徐彦：“那好吧，你记得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苏念嗯了一声，然后闭上自己的眼睛。

看见苏念脸上满满的倦色，徐彦十分心疼她，没有再不打扰她了。

桑柔跟秦霄打了声招呼然后跟着苏念走了。

身后的少年们——

“阿彦，不行啊，多好的搭讪机会，你不会把握。”

“滚，没看见她困了吗。”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