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沉默,在程铮这里却也引不起丝毫怜悯的。
他就看了程钰一眼,以一种几乎是讥笑的语气继续道:“皇后死得奇怪,三弟你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安嫔也死得奇怪,可怜我便是不愿意也得被迫不善罢甘休,而二弟却不知是为了哪位娘娘呢……由此可见世人嘴里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果真诚不欺我。”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果真诚不欺我?
程钰几乎就要被程铮这么一句市井的俗语给吓懵了,待得回神了,才隐约明白程铮的意思大抵是皇帝女人多,这死了一轮了都还有剩,可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吗?
只他也无心因这话而笑,毕竟死的这一轮里可有他老妈呢,便就试图继续将话题绕回去:“兄长说这些作甚,市井粗话不提也罢!只您竟是说我们遇上的事儿是同一个人做下的,那我们当真……”
可话至此处,程钰却是蓦然发现自己居然问了一句废话:当真,当真什么?当真追究?当真不追究?
程铮说了他是被安嫔的死搅入局中的,如此一来便就等同背上谋害皇妃的罪名,哪里就能不追究了?那不是糊里糊涂的等死吗?
又有程環,虽说程钰到现在也没有明白过来这位二哥到底是为什么进宫的,但皇帝踹在他胸口的一脚难道是作假吗?有了这么一脚,程環便是想退出也难了。
如此看来,他们果真还真是得对付皇帝的,既然有了这个共同对手,那不是联盟也胜似联盟了,且这样各自为政也有好处呢:那便是死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牵涉不到另外两个!
程钰不由微微一笑
便如程铮所想,这果真也不是一个愿意和兄弟同甘共苦的主儿,因此被程铮这么一点拨,他不由就觉得这样做真是怎么做怎么瞧都比联手更美妙了,如此不免就再也没有了拉拢的心思,再看向程铮时……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程铮又如何看不到程钰的眼神是倏然聚变?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还是更习惯于程钰这样带点子厌恶带点子不屑的神情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至少不会起鸡皮疙瘩啊!
因此就不在意,只看着前方是一个路口了,也不管这个路口到底是通向哪里的,便借此和程钰挥手作别,言道自己要去的方向和程钰不同。
程钰自是知道程铮这不过是推诿之词,但眼下他却是乐意程铮的推诿,因此竟也就装出一副自己有事先行的模样,明明白白的和程铮选择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分道而行。
两人分道不过便是因为看不惯对方罢了,却不想这一时的意气之举却是叫皇帝少了几分心思:打从神武门出来,虽然两人其实并没有一并走多远,但是架不住他们俱是器宇不凡又一身重孝,自然是引人注目。若是再往两人身后一瞧,喝!浩浩荡荡两列队伍,车马粼粼不说,还有太监侍卫随侍!任是谁也要被惊得合不拢嘴好吗?
因此便只是短短一段路程,他们的身份却也被旁人扒了个干净,传进皇帝的耳朵里只是迟早的事儿,而若是皇帝听说这两个素来不对盘的儿子竟是一路携手,相互将对方送回家……?
呵呵,要亡。
如此说来,还是表现的疏离一些才像样。
只程铮此时却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觉得和程钰分道扬镳之后天也蓝了路也宽了,如此心情不由也好了,就在常青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只一路踢踢踏踏的回家了。
……
…………
一路走来,内城繁华依旧,只因为皇后的丧事而少了几分熙熙攘攘的热闹。
而程铮的队伍里很有些太监侍卫在,内城里住的人也大多都是明眼人,一瞧见这些非同一般的随从就可以预估出队伍主人的身份了,因此即使程铮一路行事算得上低调,但也畅通无阻的回了府。
太子府也邸依旧高大威严,虽是因为无处不在的披白挂孝而显得静默且肃穆,只是在跨过那扇蒙着青布的红漆大门之后,便是坐在车厢里的程铮也能感觉到那股子弥漫在府邸上空的轻快气息。
太子妃有孕了!
太子妃在生下程曦之后时隔数年终于再度有孕了!
就在程钰这种莫名的心惊当中,程铮已是开口道:“三弟虽是说着要和为兄同舟共济,只怕……只怕为兄若是真让三弟上了为兄的船,那不等父皇动手为兄的船就会被人凿沉了。”
程钰虽很是认同这种可能,但到底还是要辩解一番的,就用一种堪称急切的语气道:“兄长这是哪里的话儿?难道您竟然是在怀疑小弟吗?小弟便是再……”
“不是怀疑,”程铮就干脆的打断他:“是确定。”
程钰:“……”
他几乎就要被程铮的话哽出一口老血来!
但不等他再想出些什么来分辩,程铮却是又笑了:“且孤这样想也只是将心比心罢了,毕竟若是孤有机会对你下手,那孤定然是不会手软的。”
程钰:“……”
程铮的直白真是简直了!
这下程钰气得再也忍不住了,只咬牙恨不得将程铮狠狠的啃下一块肉来!
但到底不能这么做。
这不但是因为程钰知道程铮不会干站着让自己生啃,更是因为程钰知道程铮的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