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看看,只不解道:“那几家?可是我们挑中的那几户人家?”
“正是那几家呢。”夏秉忠就笑了:“这张家送了三万的银子,刘家给了两万两。周家真真是大户,出手便是整整的八万!又有那贾家,竟也又凑了一万两送来。”
就说得韦皇后和恪昔只瞪圆了眼睛。
便再由恪昔开口道:“这许多的银子……总不会无故到你手上吧?你且说说这四家人各是要你作甚?”
“并不相同呢,”此时夏秉忠也知道没有了隐瞒的必要了,便就老实道:“这张家和刘家是奴才上门找人时给的银子,刘家说嫡出的女孩儿太小,怕是受不得娘娘教诲,还请宽恕几年……若是娘娘心急,这女孩儿却还有一个庶出的姐姐。”
就说得韦皇后破口大骂:“庶出?他家还真能开这个口!便是那嫡女本宫也尤嫌弃不足庶女?却是来做洗脚婢的吗?”
如此怒骂了几句,才在恪昔的安抚下住了口,就追问道:“那张家却是说的什么?”
夏秉忠低低头,瞧着仿佛有些瑟瑟的模样:“那张家却是说……说他家的女儿已是定下婚约的了,虽说这女官一事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儿,但到底已是鸳盟前定,就不好误了人家男孩子。”
“……你便没有给他唾过去?”韦皇后只四下里看了看,就伸手抓住案几上的茶盏对着夏秉忠兜头罩过去:“他用这话唬你,你竟是打量着这话还能够唬住本宫呢?”
夏秉忠并不敢让,便被那温热的茶水浇了满襟。胸前绣蟒的衣襟顿时变得湿哒哒皱巴巴,瞧着好不狼狈。
可他竟是迅速的就在脸上调整出了一副更狼狈甚至于带着点委屈的神情:“娘娘这话奴婢是断不敢领您在奴婢心中可是比天还要高比地还要重,奴婢又如何敢欺瞒糊弄娘娘?只这张家确实是这样说的,而奴婢也没胆子当面唾过去啊!”
“你如何不敢了?”韦皇后连连捶着扶手,只道:“你是我身边的总管太监,难道你还惧怕那张家不成?要本宫说竟是将人打上一顿解恨呢!……鸳盟前定?定他个鬼!本宫打听这姑娘的时候还是待字闺中,这才几日就和人有了私情了?”
“娘娘切莫动气。”恪昔连忙抢上来,就在韦皇后的后背轻轻拍了拍:“他家这明显是说谎呢,只这倒也罢了,我们自有的是法子对付他……娘娘还是想想眼下怎么办吧?”
就把韦皇后说愣了:“眼下怎么办?”
“是啊。”恪昔只道:“这刘家和张家的女儿都是您为三殿下准备的,如今相继撂了挑子,您却想好三殿下该怎么办了吗?”
这话让韦皇后几乎下意识的就是一愣。
她不是没有想过怎么办,她只是……只是从来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
程钰是韦皇后唯一的儿子,相比皇帝,对这后宫中的女人来说还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比较靠得住一些这点对皇后而言也不例外,若说皇帝对韦后的意义大约是天,那程钰就是那照亮整片天地的太阳,是寄托了她全部希望的所在!
因此对于这样的程钰,韦皇后自然见不得他的任何不好,也无法接受别人口中说出的任何不好。
便是程钰和甄家小姐的这一出好戏,她也能自动找出各种理由来为程钰开脱:甄家小姐不守妇道,甄家合族试图攀龙附凤,侯氏没有容人之量,程環心怀叵测,程铮暗中谋划……
看到了吗,所有的人都兜进去了,却唯独没有程钰一点的不好。
因为程钰的是她的光,是她的希望,也是她后半辈子唯一的指望。
而现在,有人竟然敢于对程钰表示了不屑不愿不肯?
韦皇后懵逼了,是真真正正毫无一点掺假的懵逼了:这张家和刘家……他们怎么能?他们怎么会?他们又怎么敢?
这里贾家且在孝子贤孙的哭喊中忙碌着,那里紫禁城中的坤宁宫却也是不太平的,夏秉忠只跪在那青石的地砖上,一张脸糊满了眼泪鼻涕,抽抽搭搭的好不可怜。
韦皇后并不耐烦看他这模样,却又不得不撑着额头听这夏秉忠在那里哭喊道:“娘娘,奴婢一片忠心都是为了娘娘,这您也是知道的,且如今……如今这世上便只有娘娘知道我的忠心了!……因此娘娘可万万不能丢下奴婢不管啊。”
就将那韦皇后哭得心头火起,直想拍桌怒吼,但到底想着恪昔不能轻易的出入宫闱,这女官的事儿还得夏秉忠去说和,便就只能将已经冒到喉咙口的怒骂再吞回去。
如此哽咽了几回,这才好歹艰难的迸出一句:“你又怎么了?”
夏秉忠就又抽咽了几回。直抽得韦皇后十分的不耐烦了,才道:“这朝上三司会审的事儿,娘娘是知道的吧?”
说到这事儿韦皇后就来气:这次的会审,审的可是程钰!
便就很不耐烦道:“这事儿我尽是知道的,只不知和你却有什么关系了,你竟不要告诉我这事儿上你也有伸手?”
语到后来,那声音里已是带有十分的冷厉,仿佛只要夏秉忠说一个是字,韦皇后便能当场将他拖出去斩了!
就将那夏秉忠吓得瑟瑟:“奴婢哪里敢啊!这甄家小姐……这甄家小姐到底是那二皇子妃的妹妹,奴婢便是再胆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