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咚,咕噜咕噜……嘭!”
别人的翻箱倒柜是翻箱倒柜,张睿轩嗯翻箱倒柜,显然就是拆家——亏张睿轩养的是只猫,但凡养只二哈,再获得随主人的性格加成,这个家早就完了。
家里头锅碗瓢盆儿的倒是不少,都是张睿轩爷爷那会儿留下来的,一看就上了年头儿,只是依旧结实耐用。张睿轩记得母亲那会儿只要用上一次,就少不得夸奖一番,再批评如今的锅有多不耐用。
张睿轩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公公猫已经耍杂技似的站在摞了老高嗯蒸屉顶儿上,跟着有节奏的摇晃起来:“咪咪,你别踩在哪儿!哎呦,悬的乎儿的!”
站起身,张睿轩也顾不得别的,伸手就要去抱咪咪下来。
“咚!”
“叮了当啷,啪嚓!”
千钧一发之际,咪咪先一步从蒸屉上一蹬,跳出一米多远,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灵活的胖子’之后,给张睿轩留下了一片烂摊子。
“逆子!”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碎瓷片儿,张睿轩欲哭无泪。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何苦养这么个小祖宗?
许是‘小祖宗’乐极,没窜出去两步儿就生悲了!没蹦到阳台上,先把自己磕的‘汪’的一下儿,看样子是疼的连物种都跟着变了。
终于翻到了一箱红枣儿,旁边儿还有三盒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谁送过来的坚果礼盒儿,老人家舍不得吃,想是专门给孙子留着的,
张睿轩不由得鼻头微微发酸。厨房一直被自己搁置着,哪怕是重新装修的时候儿也没收拾过。只是没想到爷爷最后两年里,记忆都已经不是那么清晰的时候,记着的不只是这个四合院,还有自己小时候最爱吃的坚果。
坐在电竞椅上,张睿轩头一次觉得浑身别扭,就连眼睛也酸酸的。
那段时间里,自己在两手准备考研和考公,爷爷死活不肯从四合院儿搬走这件事儿确实有搬迁的人找到自己家过,为此父母好长一段时间不想搭理爷爷,觉得爷爷不为儿孙着想。
就连这几盒儿坚果儿,还是单位发了,直接被转送给了‘爱吃坚果’的爷爷——张睿轩也闹不清到底是谁爱吃坚果了,只知道从小到大,只要自己来四合院儿,就一定会有坚果儿吃。
蜜饯、坚果儿,张睿轩是来者不拒的,只是在爷爷哪里分的很清楚,总是能够清楚的叫出每个张睿轩到现在也分不清的名字……
入口的蜜饯带上了酸苦的味道,张睿轩有些哑哑的唤了一声“咪咪”。
咪咪没有搭理张睿轩,又对着窗外,不知道在关注着些什么。
“咪咪,是你么?”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一阵连续的‘叮叮当当’,张睿轩下意识的怀疑是咪咪又在那堆还没有收拾好的凌乱里闯关了,生怕咪咪的小肉垫儿被瓷片儿划伤,“快回来咪咪!”
被主人打扰到,咪咪伸直前爪舒展了一番,这才给过来一个眼神,见张睿轩没有‘死’意,又把小猫脑袋转了回去。
注意到咪咪就在不远处的窗台儿上,张睿轩松了口气。只是刚刚那个声音还在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进了贼!
“咪咪,你在这儿待好了,我去看看。”走出去三五步,张睿轩不放心自己的战斗能力,回来拔了键盘的电线,握在手里当武器。
“这会儿谁没事儿来找我?”
爷爷走之后,对于这片儿四合院儿的规划,又从搬迁改建,变成了原样儿保护,已经不会有搬迁队儿再找上来,要求尽快搬离了……
今天看见那坚果礼盒儿里的各式蜜饯、坚果,甚至是看起来依旧白白净净,没有过期的云片儿糕。张睿轩不止感谢这些东西在自己饿了一晚上并一上午之后,给了自己饱腹,也不由想起了爷爷。
想起小时候儿被爷爷拉在身边儿,一边儿,把茯苓饼的外皮剥下来吃掉,留下里面的馅料,也舍不得真扔了浪费,只眨着眼看向爷爷。
当时那个厚厚的,比咪咪还要胖的电视上放着和爷爷那个收音机同样旋律的声音,至今自己还能想起那句‘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儿来在大街上。’
还记得那个时候爷爷对着那三个字,问自己认识几个,自己看了半天,却一个也不认识……
后来,爷爷教会自己,那三个字念‘锁麟囊’,在不就之后,就找了个借口,说是自己没有带老花镜看不清,刻意考张睿轩有没有记住这三个字怎么念。
那个时候的张睿轩已经上了小学,这三个字不再是能难倒他嗯了,却还是配合的念了出来,又刻意把爷爷逗笑,从爷爷哪里得到了夸奖。
再后来呢?爷爷的电视机被父母换成了需要开会员才能使用的四十多寸的大屏,原来那个‘大面包’被卖给了收破烂儿的。
新电视开机很麻烦,就连张睿轩也是过了新鲜劲儿就懒得去碰了,爷爷也自然回归到自己的收音机,很少打开电视了……
再后来啊,张睿轩近视又散光,爷爷的老花眼都比张睿轩能看得清楚了。于是许多记忆也就停留在了这段时间里。之后的岁月就只剩下了零星的碎片,拼来拼去,也很难完整了。
“来了来了!”走到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