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扬盯着秋宁半边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眼神阴沉,声音急切。
目光下意识扫过她全身,在看到她明显与右臂粗细不同的左臂时,脸色一变。
上前抓住她的左手,却不慎牵动左臂上的伤。
秋宁疼得打了个寒颤,苍白的小脸更加没了血色。
“你的手臂怎么回事?谁伤得你?”
秋宁怔怔看着他。
他的声音阴沉又急切,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怒气。
崇扬哥哥是在关心她吗?
“你说话啊。”
叶崇扬骤然一吼,吓得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整个人犹如受惊的小鸟一般。
贝齿咬着嘴唇,用力之大,几乎将嘴唇咬破。
叶崇扬看到她这样,忽然想起如今的她已经不会说话了。
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了下,闷疼闷疼的。
他忍不住低低咒了一声,“该死的。”
然后一把握住秋宁的手,“你跟我来。”
说罢不由分说,拉着秋宁往前走,进了一家酒楼。
吩咐小二捡好酒好菜上两个,然后拉着秋宁上了二楼的雅间。
叶崇扬将秋宁摁坐在椅子里,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对面。
深吸一口气,竭力平静地看着她,放缓了声音。
“是你父亲打了你,也是他把你毒哑了,是吗?”
秋宁倏然抬起头看着他,脸色比刚才还要白几分。
垂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抓紧了裙子,指尖苍白无力。
崇扬哥哥已经知道她如今成了一个哑女?
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让崇扬哥哥看到现在这个狼狈的,不堪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她自己都嫌弃,崇扬哥哥又会怎么看她?
神思恍惚间,听到叶崇扬哑着嗓子,低低地问:“当时很疼吧?”
秋宁鼻子蓦然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三年了。
第一次有人问她疼不疼。
当她被人摁着,生生灌下那一碗哑药的时候,当她疼得捂着脖子在地上瑟缩成一团,满心绝望的时候。
她多想崇扬哥哥能出现,将她抱进怀里,温柔地抚去她所有的疼痛。
当她被挑断手筋脚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她满心想的都是叶崇扬。
想他的笑,他的好,他的温柔与宠溺,他的承诺与体贴。
那些成为她这三年生活中唯一的光,支撑着她熬了下来。
现在心心念念的光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委屈得几乎想放声大哭。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叶崇扬看着她将裙子捏得一团皱,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
他深深看着秋宁。
“秋宁,我今天来,只是想问清楚怀璟的事。”
“我们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三年前的事,好吗?”
“你要你肯说,我就信你。”
秋宁怔怔看着叶崇扬,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眼底藏着无尽的悲伤。
只要她说,他就信,是吗?
他不再怀疑自己了,是吗?
可惜她却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叶崇扬以为她是伤心自己口不能言,拿过旁边的纸笔。
“我知道你现在说不了,那我问,你写,行吗?”
他将笔递了过去。
秋宁望着递到面前的笔,迟疑再三方才伸手接了过来。
握着笔的手却不停地在颤。
早在三年前她手筋被挑断后,她就再也握不了笔,写不了字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听到叶崇扬急切的追问。
“三年前,是凌王指使你,让你偷走了怀璟对不对?是他威胁了你,对吗?”
“你不用写太多字,你就写是或者不是。”
啪嗒。
秋宁手里的笔掉落在地上,上面的墨在她的裙子上蹭下一团黑。
她有些惊慌地弯腰去捡笔,却在弯腰的一瞬间,眼泪又急又凶地砸在地上。
再抬起头,脸上却没有了一丝泪。
将笔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
叶崇扬眼底的光亮微微暗去,放在桌子上的手倏然攥紧。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凌王,只有你自己,就是你偷了怀璟?”
秋宁指甲生生掐破了掌心的手,才咬着牙点了点头。
叶崇扬手上青筋四起。
“那现在呢?怀璟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近乎粗暴地将毛笔再次塞进秋宁手里,紧紧攥着秋宁的手。
“你写,你把怀璟在哪里写下来。”
“我求你了,写下来,好不好?”
秋宁的手腕几乎要被他握断了,却咬着嘴唇没有做出任何的挣扎。
一颗本就四分五裂的心仿佛被人割了一刀又一刀。
却还是摇摇头。
她接连两次的摇头,彻底激怒了叶崇扬。
他烦躁又恼怒地一把将旁边的椅子掀翻。
“又是摇头,段秋宁,你就是不肯将怀璟的消息告诉我是不是?
你到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