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扬瞳孔剧烈回缩,一把抓住高芷晴的双肩。
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急切。
“你说什么?什么哑巴?谁哑了?”
“哎呀,流云哥哥,你抓疼我了。”
高芷晴挣扎着推开他的手,后退两步,揉着肩膀,一脸不悦地撅着嘴。
“流云哥哥,你干什么啊?”
叶崇扬攥着拳头,按下心头的急切,缓了两分神色。
“对不住,我刚才没控制好力道,你刚才说谁哑了?”
“还能有谁,就秋宁姐姐啊,她是个哑巴,你不知道吗?你刚才不是还和她问路了,难道她和你开口说话了?”
叶崇扬呆呆摇头,满脑子却都是高芷晴刚才的那句话。
她是个哑巴。
哑巴!
这个消息让他瞬间如遭雷击,昨夜和今日所说的话一幕幕在他耳畔回荡。
“不说话?你以为装哑巴就可以逃避吗?呵,做梦”
“怎么?现在骗到我了,就连话都不屑说一句了吗?”
原来她不是装哑不和他说话。
她是真的哑了。
叶崇扬一颗心仿佛被刀子狠狠戳了一下,一抽一抽地疼。
他无意识地喃喃:“怎么会,怎么会?”
三年前秋宁明明会说话,而且声音那样的甜美。
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叶崇扬几乎没有迟疑,转身就朝刚才的地方跑去。
“哎,流云哥哥,你去哪儿啊?”
高芷晴急切的呼喊在身后响起。
叶崇扬没有停下来,反而越跑越快。
他想知道秋宁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成了哑女?
湿热的风在耳畔呼呼作响,豆大的雨点不知何时砸了下来,瞬间下成了大雨。
他一口气跑回刚才的大树下时,整个人身上几乎都湿透了。
树下却早已经没有了秋宁的身影。
叶崇扬呆呆地站在雨中发呆。
一柄伞出现在他的头顶。
高芷晴举着伞,一路追过来,整个人跑得气喘吁吁。
“流云哥哥你怎么了?你跑回来这里找什么?是找秋宁姐姐吗?”
高芷晴一脸疑惑。
叶崇扬回过神来,眼中不由闪过一抹苦涩。
就算是找到秋宁又如何?知道她的经历又如何?都不能遮掩她三年前偷走怀璟的事实,不是吗?
掩去眼底的复杂神情,他摇摇头。
“不是,突然想起掉了样东西,我过来找找。”
“啊?什么东西?你找到了吗?”
叶崇扬摇头,“我的那支羊毫笔不见了,算了,不找了,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咱们走吧。”
高芷晴见他浑身都湿透了,连忙道:“咱们快回家,你身上都湿透了,别感染了风寒。”
叶崇扬木然地跟着高芷晴去了高府。
高芷晴一进门就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和换洗的衣裳,然后推着叶崇扬进了房门。
“荆南的天气又湿又潮,你淋了雨,若是不及时洗热水澡,换衣裳,一定会感染风寒的。
我准备了新的换洗衣裳给你,流云哥哥快进去梳洗。”
叶崇扬没有拒绝。
关了房门,脱去湿透的衣裳,将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
许久,久到快要窒息的时候,才从水里钻出来。
甩了下满脸的水珠,试图将秋宁那张哀哀哭泣的脸甩出脑海中。
半晌,他颓然地捂着脸靠在了浴桶上。
院子里。
高芷晴一边留心着房中的动静,一边冷声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
“去查查看段秋宁和流云哥哥到底有什么瓜葛,我要知道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往。”
凭着女子的直觉,她觉得叶崇扬和段秋宁之间绝对是认识的,而且很可能还有过一段纠葛。
她高芷晴看上的男人,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有纠葛?
哪怕是过去也不行。
“你一个人在这儿发什么呆?”
高芷晴的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她转身,看到高绪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两个小厮抬着一把大红椅子,恭敬地放在他身后。
高绪一撩大红袍子,施施然坐了下来。
然后用下巴点了点客房的方向,“在想叶崇扬?”
高芷晴脸一红,跺着脚撒娇,“哥。”
“行了,别撒娇了,你那点心思,哥还能看不透?”
高绪嗤笑一声,收回看向客房的方向。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看上了,是他的福气,哥会帮你达成心愿,不会让任何不相干的人扰了你们。”
“真的?”
高芷晴目光晶亮,上前拉扯高绪的袍子喜笑颜开。
“我就知道哥你最疼我了。”
高绪将袍子从她手里扯出来,又仔细扯平上面的褶皱。
“下次再碰我衣裳,我可就不帮你处置这不相干的人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高芷晴不耐烦地撅了撅嘴,小声问:“你说谁是不相干的人?段秋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