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宫外。
荆南国的气候与大梁不同,十月的大梁已经寒风四起,荆南人却还穿着夏衫,天气又热又潮。
叶崇扬站在宫墙下的暗影里,斜斜靠在墙上,手无意识地晃着羊毫笔,脚尖无聊地点着地。
不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一辆马车朝着宫门口缓缓驶来。
宫门口守着的护卫看到马车,小声议论着。
“段姑姑回来了。”
“段姑姑几乎从不出宫,出去一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还用说,小太孙离不得段姑姑照顾呢。”
叶崇扬本来没有注意护卫们的议论,听到小太孙三个字,握着羊毫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宫门口。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从车里钻出来一个妙龄女子。
女子一身绯红的荆南服饰,身形窈窕,跳下马车走向宫门口。
宫门口的护卫纷纷打招呼。
“段姑姑好。”
女子微微颔首,转头冲护卫笑了笑,露出温柔恬静的侧脸。
宫灯洒在女子侧脸上,这一幕恰好映入叶崇扬眼中,令他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指尖一寸寸捏紧羊毫笔,手上青筋暴凸。
他整整找了三年的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秋宁。
秋宁!
眼看着秋宁即将踏进宫门,叶崇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风一般卷过去,一把拽住了秋宁的手臂。
秋宁被他扯得踉跄转身,撞进了他的胸膛。
下意识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惊慌抬起头,对上叶崇扬铁青的脸时,倏然双眸圆瞪,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宫门口的护卫连忙上前,满脸警惕。
“段姑姑?”
秋宁转头冲他们摆摆手,腰间忽然一紧,整个人都被叶崇扬抱了起来。
下一刻便被丢在了马上,叶崇扬坐在她身后,双臂紧紧箍着她,两腿一夹马腹。
马儿一路疾驰离开了宫门口。
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吹得眼睛发疼,鼻子发酸。
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到嘴角,满嘴都是苦涩的咸味。
一如她此刻紧紧揪着的心。
三年了。
崇扬哥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可是我该怎么面对你啊?
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马儿倏然停下来,她有些慌乱地抬手拭去腮边的泪。
下一刻就被一股粗鲁的力道狠狠地拉下马,被摔在了地上。
手肘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钻心的疼痛随即传遍全身。
她疼得咬住了嘴唇,下一刻下巴就被狠狠捏住,被迫抬头对上叶崇扬冰冷的目光。
叶崇扬眼中怒火翻涌,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冰冷的声音直直砸下来。
“说,怀璟是不是你偷走的?怀璟现在在哪儿?”
秋宁疼得整个人止不住发抖,红着眼睛怔怔看着叶崇扬。
三年不见,他瘦了,也黑了,却还是那样好看。
再想想如今的自己
“我在问你话,怀璟到底是不是你偷走的?”
见她迟迟不说话,叶崇扬手上力道加重,声音越发冷酷无情。
秋宁嘴唇颤了颤,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拼命摇头,眼中满是惊慌和急切。
叶崇扬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梭过她的脸。
“什么意思?偷了怀璟还不肯承认?你以为不承认就可以了吗?你当我这三年没有做过任何的调查吗?”
“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怀璟在哪里?说!”
叶崇扬手上用力,手上青筋微凸,几乎要将她的下巴骨捏碎一般。
秋宁脸色苍白如纸,费尽所有力气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颤颤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叶崇扬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瞳孔倏然微缩。
急切追问,“你说怀璟就在皇宫里?我问你,凤天佑是不是怀璟?”
秋宁眼神亮了下,连忙点头。
下巴上的力道倏然卸去,叶崇扬转身就走。
秋宁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起身想追上去。
手上一用力,钻心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又摔回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声音,叶崇扬去而复返。
秋宁目光亮了亮,却见他只是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住,冷冷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恨意。
“我听到他们叫你段姑姑,原来你姓段啊,段秋宁是吗?
还是说你连名字都是假的?”
叶崇扬嘴角浮起一抹自嘲。
“也对,三年前你蓄意接近我,身份是假的,不会武功也是假的,名字是假的当然就不足为奇了。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只有我这个傻子是真的,真的相信了你,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把我当傻子耍,很好玩,很刺激吧?”
秋宁浑身发颤,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急切地不停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
秋宁这个名字是真的,从小到大我就叫秋宁。
我也是三年前才知道自己姓段。
我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