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缊蓉嘴角边挂着一抹含义颇深的笑意,似乎早已看穿一切:“看样子,我必须尽快查清真相,否则,姐妹之情恐怕要蒙上阴影了。”
言毕,她的手轻轻搭上了赵娴儿细嫩的手腕,骤然间贴近的动作令赵娴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崔、崔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赵娴儿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在与疑惑。
崔缊蓉微微退开,脸上浮现一丝洞悉世事的淡笑:“原来,赵妹妹所中的不过是市面上常见的吐血散,难怪仅是一小口茶就能引发如此剧烈的反应。”
“误食吐血散虽然不至于危及生命,却足以因短暂的大量失血而感到虚弱与眩晕,好好休养几日自会康复。”
崔缊蓉的话语中透着专业。
周郎中闻言,面露诧异之色,声音中难掩焦急:“赵大姑娘分明呈现出中毒的症状,怎么可能是区吐血散可以解释的?崔大姑娘可莫要因为医术不够精湛,而胡乱下结论啊!”
崔缊蓉并未理会他的质疑,反而是目光一转,紧紧锁定了赵娴儿身边丫鬟脚下的异常之处:“你脚下藏着的是何物?不妨说来听听。”
那丫鬟显然没有预料到会被突然点名,一时间愣在那里,神色慌张不已。
而赵娴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却碍于场合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崔缊蓉怎么可能知道丫鬟脚下的秘密?
难道在她将毒药交给丫鬟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她尽收眼底?
“我并不想再问第二遍。”
崔缊蓉的声音冷淡中透着威严。
丫鬟眼圈泛红,显然是被这股压力压得喘不过气,进退维谷之际。
偷瞄了一眼赵娴儿,正好迎上了主人眼中隐含的警告与威胁。
崔缊蓉的眼神微微一闪,随即大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丫鬟。
露出了地上一块被折叠成方块的牛皮纸。
她俯身拾起,不经意间视线扫过了试图躲避的丫鬟和一旁显得手足无措的郎中,最后定格在赵娴儿那张错愕不已的脸上。
她从容不迫地展开手中的牛皮纸,指尖轻轻蘸取了些许药粉。
放在鼻尖轻嗅,声音平静而坚定:“这就是引发吐血效果的药末。”
这一幕,让赵娴儿冷汗涔涔,甚至来不及等待周围人的反应,便对着丫鬟厉声呵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平时待你不薄,你竟敢对我下此毒手!”
丫鬟顿时面如土灰,慌忙捕捉到了赵娴儿眼中的暗示,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求大姑娘饶命!奴婢一时糊涂,听了京城那些流言蜚语,心中为大姑娘抱不平,糊里糊涂就想给崔大姑娘一个教训,却不承想反而害了大姑娘!”
“崔大姑娘,所有过错都在奴婢一人!还望夫人、大姑娘重重惩罚我吧!”
丫鬟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与绝望。
赵娴儿痛心疾首,眸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凝视着面前的侍女,声音中夹杂着失望与痛惜,“你陪伴在我身侧多年,我早已将你看作家人一般亲近。我与崔姐姐之间的情谊,又怎会轻易被外界的风言风语所动摇?你的行为,实乃让我的心如坠冰窟,深感寒心!”
少女的眼中泪光闪烁,带着几分祈求,她哽咽着看向赵夫人,“娘,是否可以允许女儿亲自处理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那么理应由我来承担后果,予以解决。”
赵夫人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她微微点头。
毕竟,赵娴儿是她的血肉,一个丫鬟的跪地认错,她已洞察其中的隐情。
在一旁静观事态发展的崔缊蓉,心头如同明镜一般清晰。
赵娴儿与侍女之间的暗潮涌动,她尽收眼底,却也深知此次赵娴儿应对敏捷,让自己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证的线索。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选择了沉默。
攻击若不能一招致命,倒不如暂时收敛锋芒,以待时机。
眼见赵娴儿表面上对侍女进行了严厉的惩罚,随后转过身。
眼中带着歉意与真诚,对崔缊蓉说:“崔姐姐,我几乎就要误会了你,实在是我不该。请姐姐宽宏大量,原谅我的鲁莽与冲动吧。”
她继续诚恳地保证:“从今以后,我会严格监督家中下人的言行,确保此类事件不再发生,以免再次给姐姐和诸位妹妹带来不必要的困扰与伤害。”
崔缊蓉内心半信半疑,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轻轻吐露:“今日之事,赵妹妹定也是受惊不小,还望能好好调养心情,莫要过分自责。”
赵娴儿歉疚地低下了头,“今日我没有尽到作为主人的职责,未能妥善款待崔姐姐以及众位妹妹,实在汗颜,还望大家能够体谅……”
周围的宾客闻言,纷纷出言安慰,而崔缊蓉只是敷衍了几句,便带着妹妹崔韵和悄然离去。
一踏入马车,崔韵和仿佛才真正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刚才那一幕真是千钧一发,幸好有姐姐机敏过人,若是只凭我自己,这黑锅怕是背定了。”
对于妹妹的称赞,崔缊蓉并未作出直接回应,她的心中何尝不明白,赵娴儿的所作所为显然是有所针对,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