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啊,你说说你,年纪轻轻还这么漂亮,怎么跟我们老阿姨来打扫商场?”
首都SKP一楼杂物间,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保洁李阿姨接过苏弦音手中的拖把,第二次唠叨起来。
无他,实在是这小姑娘太乖了,教养也好,怎么看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交班了,李阿姨口中的小姑娘摘下帽子,长发散落,一双眸子似是雨后的江南小镇,温婉清丽,有几分朦胧的风骨。
“谢谢阿姨关心。”
苏弦音知道李阿姨是好心,她腼腆地弯弯眼角,解释道,“我男朋友在首都传媒学院,将来要当大明星的,我供他上学。”
李阿姨啧啧两声,“男人怎么好相信的嘛,将来变心了你可怎么办。”
苏弦音一贯的好脾气,只摩挲了下手腕上的红绳,对李阿姨摇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
叮咚一声。
手机里,裴乐辰撒娇的短信发过来。
“老婆,我好想你啊。”
像只小狗,惯会撒娇耍赖。
她笑得有些羞涩,“阿辰,饿不饿,下课后我们一起吃饭吧?”
手机那头回了一个狗狗哭哭的表情包,“老婆,一个业内很知名的导演今天中午要来学校,他手里有一个很适合我的资源,他也蛮欣赏我的,我得请他吃饭,没钱了……”
苏弦音眼睛眨也不眨,将微信里仅剩的一千三百多转了过去,只给自己留了二百块钱,当作自己发工资前的生活费。
“吃点好的。”
裴乐辰立刻接受了转账,附上一个“爱你”的表情包。
“老婆辛苦了,搞定了请你吃大餐!”
李阿姨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样子,有些唏嘘,一边嘴里念叨着没救了没救了,一边拿起拖把准备出去打扫。
临走前,她又看了眼小姑娘的脸,感叹道,“小苏,你这张脸不去做明星,才是真的浪费了。”
又指着刚从大门走进的一对男女,“前面那是一个小明星吧,叫什么秦芷彤?我家闺女天天吵着要买她的海报来着,依我看,小苏你长得可比她好看多了。”
苏弦音闻言下意识向前看去,然后愣住了。
首都九月份的天还很热,她却像是掉进了数百万立方米的冰窖,浑身冷颤,细细密密,头皮发麻。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看着刚才还在对她撒娇耍赖的穷学生男友,亲昵地搂着小明星的细腰,轻车熟路地拐进她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店里,大手一挥。
小明星尖叫着冲向包包开始扫荡。
她还想冲上前去仔细看看,却突然感觉心脏有些不舒服。
苏弦音咬了咬牙。
这是她身兼数职太过劳累落下的病根,老毛病了。
比起问清真相争口气,还是能活着喘气更重要。
她捂着胸口快步走向更衣室,找到自己的柜子,翻找急救药。
翻了许久没找到,苏弦音有些急了,一起身,头撞到柜角,眼前发晕。
她这才突然想起,因为自己太久没发病,又正值裴乐辰进入娱乐圈的关键时期,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她就没去买新的药。
而上一瓶药里的最后一片——
昨天被裴乐辰不小心丢在了垃圾桶里。
苏弦音一下子慌了,她张开喉咙想叫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手挣扎着不住扑腾,却没人注意到。
在首都最纸醉金迷的奢侈品商场里,一个无人在意的杂物间里,苏弦音眼睁睁感受着自己的生机在迅速流失。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她听着自己的心跳速度逐渐变缓,体温一点点变低,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苏弦音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不甘。
苍白如纸的脸上突然划过一滴泪。
像是将死的纯白荼蘼,美而衰败。
她想,如果能重来一次就好了。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傻傻地为他退学,一天打好几份工,不过三年,落下了要命的劳累病。
弦音……弦音。
苏弦音想到了自己的名字,想到孤儿院阿姨听她唱歌时的惊艳神色,给她起这个名字时的期望。
如果可以,她也想站在舞台上,闪闪发亮地唱歌跳舞给台下的粉丝听。
……苏弦音,死了。
隔壁香香店里,秦芷彤欢呼着亲了裴乐辰的侧脸一口,印上了口红印。
她娇声道:“裴少,你对我这么好,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吧?”
“裴少你也真是的,非陪她玩什么装穷的游戏,那傻子只怕现在还觉得您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吧……”
许是被她这话提醒,想起了某个人,裴乐辰神色微冷,“你懂什么?我老婆天下第一好,至于你——”
“你配在我面前提她么?”
说完,他注意到柜台上闪闪发亮的手链,似是想到了什么,指着让柜姐包起来。
柜姐开心极了,弯腰道:“先生,这条手链就算做赠品,送给您二位了。”
秦芷彤很会察言观色,她暗道不好,赔笑着打自己的脸,“我的错我的错,裴少别生气嘛。”
见男人脸色缓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