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赵放斩钉截铁地说道。
接着脸色一转,赶紧哭起了穷,说道:“楚镇长,你不知道我们村那条破路,一下雨就走不成,出不了货。平常的时候只能走个拖拉机,牛车啥的,严重影响了厂子的发展。”
“要是路修好,厂子出货量能达到多少?”楚伟民突然问道。
“翻一倍,至少翻一倍。”赵放赶紧保证道。
楚伟民一听便来了兴趣,再次询问道:“大概需要多少钱?”
“最起码得来一个单向四车道吧,估计得三十万左右。”
“还单向四车道,你们建的是飞机场跑道啊!”楚伟民听完直接炸毛了,不满地说道。
赵放讪讪一笑:“双向四车道也行,20万也行。”
“你还真敢开嘴。”如果眼神能杀人,楚伟民早都把赵放砍死好几遍了。
“20万,现在都是要贷款的,哪家银行敢贷给你们这个村小企业20万?”
“镇上能不能帮忙协调一下,路一修好,扩产将给我们大桥镇带来大量的就业和税收,将带领一大批农民走上致富的道路,这是好事儿啊。”
“这样,我以镇政府的名义帮你贷款,但是必须转让出20%的股权给镇里。”楚伟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听到此话,赵放懵了,没想到楚伟天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可能!”赵放直接拒绝,说道:“这是村里的企业,村民是不可能同意的。”
楚伟民见赵放拒绝的这么干脆,也是十分生气,说道:“赵放,你要知道这么一大笔贷款,镇上也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再说修路要占用的耕地,各村协调,镇上都可以解决。”
“什么风险?楚镇长,我们现在厂每月利润都在四万左右,这条路我们村不是修不起,只不过晚点而已。你一开口就是20%的股份,我今天要是答应了你,回去村民就得骂死我。”
慢慢地赵放的火气也开始上来了。
一个小镇长,真的不惯着他,大不了自己去外地发展。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害,别生气老赵,这样行不通可以走其他的路,我也是为了大榕树村的乡亲们好。”楚伟民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
赵放本以为楚伟民是个挺有远见的领导,看到他这种表现,内心不免失望。
“这个事情我会去积极的给你想办法,尽量把路的事情给大榕树解决了。”楚伟民打着官腔,然后又当着赵放的面看了看手表。
赵放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楚镇长,时间不早了,您先忙。”
等到走出镇政府,赵放越想越害怕。他知道在权力面前,财富就是一堆随时能够推倒的沙子。
心里暗暗沉思,万一楚伟民真的出手,他应该如何应付。
他知道镇上缺钱,没想到直接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看来这身衣服和漏着脚趾的解放鞋,还是掩盖不了自己暴富的气质。
回到村里,赵放整个人都心不在焉,赶紧叫来赵田,吩咐道:“你赶紧去查下账本,该交的税一定交足了,不要让别人查出毛病。”
“放哥,怎么了?”赵田看到赵放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问道。
“你不要管,做好你该做的事情。”说罢,赵放就急匆匆地走了。
赵放内心暗叹,还是村办企业太小,如果规模够大,成为当地的税收大户,楚伟天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
想到这里,赵放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把村办企业迅速地扩大,或者有一个官方名头就好办多了。
企业贷款难,但是有些企业贷款却像喝水一样简单。因为这些企业有各种各样官方认定的头衔,比如“创新企业”之类的,他们只要去地方银行贷款,基本上不会遇到阻碍。
因为这些地方银行本身就是为了地方的经济发展而服务,具有政策敏感性,贷款给这些企业他们放心。
现在赵放只祈求足够小心,不让丢放抓住任何马脚。
赵放从砖厂出来,直奔老村长家。
此时老村长正坐在院一香椿树下抽血旱烟,看着赵放进来,也是一脸的惊讶。
“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看我了?”老村长吧唧了一口旱烟,一阵吞云吐雾。
“您老这话说的,您就是咱们村的定海神针,当然得来看看您。”赵放笑着说道。
“空着手?”老村长撇了一眼赵放,语气带着不满,又悠哉悠哉地抽起了旱烟。
“呃,下次下次。”赵放听到老村长这话,尴尬地搓了搓手。
“嘿嘿,不逗你了,你小子成功拿下那两个人,不应该正春风得意,怎么耷拉着脑袋?”老村长疑惑地问道。
“嗨呀!”赵放坐到老村长旁边的石头墩上,猛叹了一口气。
接着赵放把今天开会的事情全部给老村长讲了一遍。
“你是说其他村也要办砖厂了?”老村长磕了磕烟锅问道。
“这倒不是大事,主要是楚伟天那小子,我怕他对咱们村动手。”赵放满脸忧心忡忡。
老村长听罢,瞬间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本来云淡风轻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