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丞相府门楼上灯笼已经被点了起来,照亮了门楼前的青石板路,一行人的影子清晰可见,灯笼随一阵阵不时吹来的微风摇曳着…………
“仆、仆谢过丞相,仆只向丞相请两日的假便、便可,丞相交代的那两样东西,早一日制成,便能早一天对大魏有所帮助!”马均弯腰拱手道,
“德衡有大功,鲍一汝明日一早便去相府库房中取金一百斤、银两百斤、蜀锦一百匹送往德衡府上。”曹爽拍着马均的肩膀想了想道,还是觉得今早的赏赐少了些,便又给他来了一些更实际的。
“谢丞相赏赐,不、不过仆一家的开支用度用不了这么多,那、那怕是五年十年也用不完的。”马均道,
“德衡啊,用不完就留着慢慢用,好好干,日后还有更大的好处等着汝!”曹爽笑着道,
时间如流水般的到了十日后,东吴建业的密探传来消息,在五日前孙权在建业城外的石头城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举行了出征仪式,
亲授三位东吴大将出兵虎符,大小不一、临时拼凑的船队载着三路水军沿着长江顺流而下,三艘楼船的船头上分别立着黄色的镶着白色羽毛的三面帅旗,
随着江面的风舒展开来,远远的便能看见三面帅旗上的隶书大字,分别为诸葛、吕、全,江水不时泛起一阵波涛,当然这是大魏的探子亲眼所见,是五日之前的事了,现在想来已经过了扶海洲入海了,
扶海洲原是南黄海与长江交汇形成的一块沙洲,好像是大海与长江搀扶出的一个孩子,故此得名。
后世曾有诗云:“淮南江北海西头,中有一泓扶海洲。扶海洲边是侬住,越讴不善善吴讴。”
在西汉时,吴王刘濞领三郡五十城(扶海洲在其境内),“东煮海水为盐”,开了淮区煎盐的先河,于是扶海洲便有了第一批“盐丁”。
江淮的盐利曾为国家大宗收入,汉武帝时亦曾将盐的课入作为军费。
在现在,战祸频仍,北人避乱南徙,其中不少人来到“扶海洲”。此时扶海洲与大陆之间有长江北泓(古称横江)阻隔,是世外桃源。
“定公,子璜,吾在此提前祝两位将军大胜回朝,望两位将军不负陛下所托!”诸葛恪站于为首的高大楼船前方抱拳朗声道,如此声音方才没有被海水与陆地碰撞的风浪所淹没,“哗啦、哗啦”之声不断,
“仆亦祝大将军大胜凯旋回朝!”吕岱、全琮亦抱拳道,
“大胜、大胜、大胜!”各艘战船上的将士皆着盔甲,举着手中的长枪、长戈大声道,几万人的声音在此处传得很远,也暂时盖过了海水“哗啦、哗啦”的声音,
但是这点声音在辽阔无垠的大海面前还是很渺小,更远的地方也什么都听不到,只有海的声音,也留不下什么痕迹,很快、很快便会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之后一支庞大的水军战船队伍便很快分成了两支一大一小的船队,一支小一些的向上,大一些的那支往下,开启了新的铁与血的征程,
而蜀汉成都这边的消息便没有这么容易传过来了,蜀地多山交通不便,出蜀一趟通常要几个月的时间,
之前虽有校事府探子安插在成都各官署、乃至宫中也有,也配备有来往传递消息的信鸽,可是自从司马懿父子入蜀后,这些埋藏的探子便再没有消息传回,
想来多半是司马懿逃走之时顺带从校事府顺走了最新的、安插在蜀国的全部探子名册,在入蜀之后便交给费祎等人当做投名状了,
这之后魏国在蜀地的情报网便被刘禅、费祎毫不犹豫的一网打尽了,能收编的也尽量收编,这便导致了大魏对蜀国现在的动向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而曹爽所不知道的是蜀汉这边也在五日前为在青龙门为车骑将军举行了颇为隆重的出征平叛仪式,邓芝跪地双手接过刘禅手中的虎符,
“朕祝老将军此去克敌平叛、斩灭宵小,全胜归来,到时朕在亲自为将军接风!”刘禅一边将虎符郑重的递给邓芝一边道,显然是对平叛之役信心满满,而邓芝也只领了一万中军,毕竟只是一个涪陵郡而已,
“臣必为陛下荡平涪陵郡、克敌平叛,将贼将张现的头颅提来见陛下!”邓芝道,随即便起身将虎符高高举过头顶、握在手中,
“克敌平叛!克敌平叛!”将士们亦跟着齐声喊道,声震云霄,气势惊人。
邓芝随后便登上由四匹马拉的战车,刘禅轻轻扶着车轮送到城门口,
“大军开拔!”邓芝大声道,便领着大军向涪陵郡方向开去,而到今日已是开到涪陵郡郡治涪陵县城下了,城门前的吊桥早已是高高吊起,鹿角木、拒马之类的早已架设好,显然是严阵以待了,大战一触即发……
“城楼上的那贼将张现,为何反叛?”邓芝骑着匹白马,出阵,在城门前五百步的距离厉声问道,显然还是很谨慎,
“汝等汉人自诩汉家正统,只重汉人,却视吾等为不开化的蛮夷,极尽压榨之能事,不把吾等当人看,如此朝廷、不反了它更待何时?操汝娘!来人,放箭!”城楼上的张现大声道,
可惜邓芝却是很有先见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