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这边打了声响鼻,然后不屑的扭过头去,继续看向校场......
秦理连忙介绍道。
“大帅,此马是我至正九年,在扬州所得,当时还是匹幼驹。
“那马贩子要价奇高,又言此马是西域大宛天马的种,可一匹马驹其貌不扬,常人欲购而心中生疑,不敢轻信,倒是让我捡了便宜。
“如今此马已有三岁,果然生的非同一般,肩高足有七尺余,毛如锦缎,熠熠生辉,此真神驹也。
“大帅姿貌长壮,身姿伟岸,此神驹正该给大帅当坐骑,以助大帅摧阵破敌。”
七尺余?这大概是说的周尺吧,不过即便是周尺的七尺,那也得一米六往上了,鲁锦看着还真差不多,一眼看去,就比寻常的蒙古马高出一头,让他看的欢喜不已。
正当此时,那养马奴小孩又不合时宜的插嘴道。
“不是大宛,是土库曼。”
秦理暗道一声没眼色,鲁锦闻言却是眼前一亮,忍不住点点头道。
“那就对了,不过离的也不远。”
秦理见鲁锦没有发怒,反而更加欢喜,连忙询问道,“大帅知道这土库曼?”
鲁锦又点头说道。
“汉朝所称大宛国,就是葱岭以西的谷地,当地人又称费尔干那盆地,盛产汗血宝马。
“这土库曼还要比费尔干那更往西一些,位于里海之滨,曾经之大宛,就是如今土库曼的一部分,以前又叫花剌子模。
“土库曼盛产宝马,所谓的汗血宝马,其实也只是土库曼马的其中一种,若此马来源于土库曼,那就对的上了。
“而且汗血宝马也不一定就是好的,所谓的汗血就是皮薄,因此汗血马耐热却不耐苦寒,在塞北苦寒之处,反而不如土库曼马更有优势。”
“原来如此,大帅竟对极西之地如数家珍。”秦理有些惊讶道。
鲁锦笑笑没说话,那养马奴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鲁锦,他从小就听大人说,这天马是从土库曼抢来的,可土库曼具体位置在哪,他也不知道,没想到鲁锦却知道具体位置。
于是他又说道,“这不是纯种土库曼,它父亲和祖父都是土库曼,祖母是我们蒙古马。”
“哦?那就是说它有七成半的土库曼马血统,两成半的蒙古马血统。”鲁锦忍不住看向这养马奴小孩,对他问道。
“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为何对这马这么清楚?”
那小孩踟蹰了下才说道,“我叫格桑,是赵王的驱口,我一家为赵王养马。”
驱口,就是奴隶的意思,元朝对奴隶的特有称谓。
鲁锦闻言却诧异道,“格桑?这可不像蒙古人的名字,是宣政院的那些番僧给你取的吧?”
格桑更加震惊,没想到鲁锦连这都知道,他连忙点了点头,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许对大帅无礼!”秦理一听他这么跟鲁锦说话,顿时吓得额头冒汗,连忙训斥道。
鲁锦却抬手打断,让他闭嘴,继续对格桑说道。
“因为我听过好多吐蕃那边的名字,什么格桑,洛桑,萨日朗,而你又是蒙古人,那肯定只能是番僧给你取的了。”
格桑看着鲁锦崇拜道,“你懂的真多。”
他从小就是奴隶,流落中原后,更是少言寡语,跟别人说话也聊不到一个频道,别人根本不知道他说的那些地方和人,渐渐的就不怎么说话了,直到此时见到鲁锦。
鲁锦又好奇道,“你既然是赵王的驱口,为何又沦落至此,你爹娘呢?”
格桑顿时垮着个脸,“我爹是赵王的军户,打仗时受伤病死了,我娘欠了赵王的钱,被卖到了中原,我是偷跑出来的,后来跟着一个马贩子,那人又把我卖给了他。”
格桑一指秦理,顿时让他额头冒汗。
鲁锦倒是没在意这个,之前元朝一直不禁止贩卖人口,他也不能怪别人什么,而是又对格桑问道,“那你怎么会说汉话的?”
“我娘是汉人,她教我的。”
“......”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沉默了,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被蒙古人强掳去的。
“你多大了?”鲁锦又问道。
“我12了,快13了。”格桑立刻说道。
鲁锦指指那匹马,“如今秦先生把这马送给了我,你打算去哪?”
格桑揉着破烂的衣角,看看马,又看看鲁锦,这才说道,“我不能给你继续养马吗?”
“我治下可没有奴隶!”
鲁锦说这话的时候又扫了眼秦理,吓得秦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说道,“在下回去定然遣散奴仆。”
鲁锦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起来吧,遣散奴仆倒也不必,卖身契一律作废,有愿回家者放其归家,有愿留下者要更换雇佣契书,最长不可超过五年,今后称为雇佣,要给月钱,不可虐待。”
“是。”秦理这才忐忑的站起来。
鲁锦这时又看向格桑,“你既然无家可归,又无处可去,可愿入我家门,做我义子?”
格桑有点没听懂的样子,秦理却暗道这鞑子驱口好大的福气,连忙催促道。
“大帅要收你为义子,还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