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肥东包氏竟公然从贼?!”
听完化名隋学义的包毓汇报完情况,康茂才很是震惊,随即便愤怒道。
“亏他包氏还是包龙图之后,竟不思忠君报国,真是无耻之尤!”
包毓闻言也一副颇为气愤的表情,好像骂的不是他一样,反而跟着康茂才一起骂。
“小生听闻那包衡在庐州做胥吏已十有二载,一直未能升任,许是心中对朝廷颇有怨言,这才情愿从贼,这厮怕是想做官想疯了吧。”
康茂才皱着眉,闻言又说道,“你在那包宅中还听到了什么?”
包毓拱拱手,这才继续说道。
“使君容禀,那叫鲁锦的贼首颇有大志,攻下庐州后不淫不掠,只派贼官接管府库,又斩了达鲁花赤和宣让王,放着王府不去住,反而住在府衙,随即又四处张贴安民告示。
“所言皆是顺天道,应民心,驱逐鞑虏,复我中华之语,言辞慷慨激昂,很是蛊惑了不少百姓,那厮又开仓放粮,欲以工代赈,加固城防,还四处招兵买马,庐州从贼者众。
“如今那厮仅城中就有万余战兵,还分兵数千去攻六安,又有数千巢湖水师在侧,手中兵马已过两万之数,尤嫌不够。
“其又对包氏言,三日整顿完毕,便要派人接那赵普胜过去一起守城,一副厉兵秣马,整军备战之象,使君万不可轻敌,此人三战三捷,定是有些本事。”
包毓所言,除了他自己的身份之外,其余全是真话,可越是这样,就越让康茂才忌惮,听的他头皮发麻。
一个反贼,打下城池后居然不去享福,放着王府不住,去住官衙,喊的口号也是驱逐鞑虏,复我中华,更是直接奔着改朝换代去的,足以证明其志甚伟,所图甚大。
还开仓放粮赈济百姓,顺带加固城防,又四处招兵买马,两万兵居然还嫌不够,他要干什么?
康茂才能不慌吗!
其实庐州丢了跟他没多大关系,那是左君弼的防区,丢了也是左君弼的锅,现在人都死了,更是没他事了。
但是鲁锦杀了元朝宗室王爷,这事就闹大了,他身为淮西宣慰使,庐州正是他的管辖范围,丢了跟他没关系,但夺回来就得他上了,朝廷如果让他去剿贼,收复庐州,他是无法拒绝的。
可现在光是城里就有上万人守城,那他这个攻城方不得拿出几倍的兵力去攻打?他手里哪有那么多兵。
更何况,鲁锦还有巢湖水师在侧,康茂才要是真的敢率几万大军直抵庐州城下,巢湖水师就能从侧翼上岸,绕后截他粮道。
打是不可能打的,但如果等着朝廷命令下来,他又不能不管。
现在鲁锦还在加固城防,鬼知道他到时候凑齐了兵力过去,看到的会是什么样的城墙......
看着康茂才一副发愁的模样,包毓又上前谏言道。
“使君可是在担心无法向朝廷交代?”
康茂才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书生竟然能猜出自己所想,当即问道,“你有何良策助我?”
包毓当即说道。
“庐州贼势甚众,剿贼非朝夕之功,但朝廷若是问起,使君又不能没有交代,小生以为,不如趁着那贼兵元帅接应赵普胜之际,截杀此獠。
“那赵普胜才是巢湖红巾明面的首领,更是朝廷明令通缉的要犯,若使君拿到此人的头颅,便对朝廷有了交代,庐州之贼则可徐徐图之。”
康茂才闻言眼前一亮,刚才听到鲁锦的种种反应,一下子就让他愁的不行,居然忘了赵普胜这茬。
对啊,在朝廷眼里,赵普胜才是首恶,那鲁锦是谁?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听都没听过,只要砍了赵普胜,他非但无过,还有大功。
毕竟庐州城是左君弼丢的,跟他康茂才有啥关系,我还砍了赵普胜,这能不是大功吗?
到时候把赵普胜脑袋交上去,朝廷肯定还有封赏,那自己正好可以趁机扩军,等手里兵多了,再对付鲁锦的时候就更有把握了。
想通此中关键,康茂才顿时笑了起来,拉着包毓亲近道,“毓秀真大才也,你可有官身?”
包毓摇摇头,“并无。”
康茂才见状当即招揽道,“我虽是淮西宣慰使,却也有都元帅的军职在身,按例是可开府的,毓秀乃庐州士子,如今既然回不去,可愿暂留我身边做一宾客?”
包毓闻言面露喜色,立刻恭敬作揖,“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哈哈哈哈,今日又喜得一大贤矣,快跟我说说,那庐州贼究竟打算如何接应赵普胜。”
......
“你们今天就开始准备,只带四营战兵即可,辅兵营就不跟着去了,这样能快一些,到时看情况,若有康茂才阻截,我就让叶升和郑用率骑兵营去帮你。”
和阳那边商量截杀赵普胜的时候,庐州城这边,鲁锦也把张温、朱寿,叶升、郑用,还有廖永安他们叫了过来,和几人仔细商量去接人的细节。
“是,鲁大哥放心,不就是接个人嘛,俺知道怎么做。”张温立刻答应下来,表面不见任何异样。
赵普胜这个人可以杀,但绝对不能鲁锦来干,否则不就成了‘争权夺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