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说当初女儿刚走的时候,天好像都塌了,熟悉的生活环境无时无刻不像一把刀,磋磨着他和他的老婆,当初他从城北转到城南的工地,一部分原因就是想离开那个伤心地。
那段时间孔冷珍闹得厉害,他有时候想,不然跟着女儿去了算了,没想到这一次到城南做工其实是老天给他报仇的机会。“你是怎么确定鲁永元的?”桑彤问。
桑彤去过赵琪生活的地方,包括学校老师在内,所有的人都以为赵琪是因为在校园霸凌加上成绩下滑才跳楼。赵琪到死都没有说出真相,跳楼自杀的时候甚至
连遗书都没有留一封,赵军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和鲁永元有关?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报警?
赵军看了一眼桑彤,冷笑一声。
这件事情也算是老天开眼,鲁永元的酒量不好,喝醉了之后就喜欢吹牛,说得最多的就是女人。
那一天,一群人都喝醉了,鲁永元一喝多嘴上就没把门,什么都往外叨叨。
他先是吐槽那些卖的,在一群人面前说那点钱不够他嘚瑟的时候,鲁永
元洋洋得意地说:“
有毛意思,都被玩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你们不
懂,最有意思的还得是雏,尤其是女学生,全
嫩得能掐出水一样,皮肤又滑又细腻,特别是被压在草地里的
候,尖
声别提多
刺激,越喊越带劲
比吃了伟哥还有用!”
鲁永元越说越兴奋,全然没注意旁边白了脸的赵军。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怕被人发现,守着金桂园那么好的地儿,我才不会来城南呢,不然还能多搞几个女学生玩玩...”鲁永元笑了两声,又从兜里摸出一块布,三角形,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鲁永元笑得一脸猥琐,其他人脸色不太好看,而赵军此时已经僵成了石头。
第二天喝醉酒的人没有一个人记得这件事情,更没人去在意鲁永元口中的学生是什么人,只有赵军带着满腔怒火,恨不得将鲁永元大卸八块!赵军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经历过这种事情,更没有想过所谓的霸凌,真相竟然是如此不堪,是霸凌,却不是来自那所学校。他的女儿,他当成掌上明珠一般的女儿,即便家里条件不好,却从来没有让
她受过半点委屈,他努力赚钱,想让女儿能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能有出息过上想过的生活,能无忧无虑与寻常人一样结婚生子,不曾想最终这朵花却折在了金桂园。这个人渣,这个恶魔!这个下作令人作呕的东西!
“他该死,他就该死!我要让他受尽折磨而死,把他那肮脏的东西喂狗!我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阉,让他痛苦地去死!”赵军怒吼着,老父亲的眼中早已满是血丝,痛苦和恨意近乎化成实质。子,我们一家三口一直住在一起,我的女儿,我的女.....
“我把他绑了起来,切了他,他求我,他说他再也不敢了,求我们放过他。哈,放过他,谁来放过我的女儿?
她才十几岁,她还那样小,还没有走出去看看,她跟我们说她长大了想去新疆,想去内蒙古,想去云南,想带着我们到处旅游,她说,我们为了她操劳了这么多年太辛苦了,等她赚钱了就买个大房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孩,一个懂事孝顺,学习好,跟同学们关系都很好的女孩,一朵尚未来得及开放的花,就因为一个人的贪念败在了荒郊野岭中,在鲁永元动手的那一刻,赵琪就已经死了。赵军和孔冷珍的痛,让他们没办法看着法律去一点点惩戒鲁永元,更没办法看见大众扒开自己女儿的伤,没人知道他们匆匆赶到医院,看见自己女儿冰冷身体时胸口是多么的痛,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了。桑彤看着心情激动的赵军,心情万般複杂。
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响彻整个四号审讯室,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个父亲只是做了他认为的,作为父亲唯一能做的事情。“我不是想逃,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这是赵军离开审讯室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个世界太肮脏了,他要带着女儿回到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在那无忧无虑的偏僻地方,一家三口,好好地在一起。老家的院子里,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两岁多梳着羊角辫的小家伙,抱着自己的腿,牙牙学语的模样,他笑,女儿也笑,嘴里不断地“叭叭”叫着。他应了一声,那些曾经的画面瞬间就化作了泡影消散不见。
站在走廊里,桑彤吐出了一口浊气,她看着远处,有些走神,今晚的月亮本来很圆,却不知道何时飘来了一朵乌云,挡住了明亮的月光。周围高楼林立,冰冷的水泥砌成了这座繁华的城市,却也成了囚笼,困住了数不清的人在其中日夜劳作,也锁住了无数人的喜怒衰乐。远处不知谁家的孩童在嘻嘻哈哈地笑着,再远点,是标注着城市名字的“墓碑”这件事孔冷珍并不清楚,赵军没有将真相告诉孔冷珍。
四十岁的妇人失去了女儿本就痛苦不已,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崩溃了,丁健修找了心理咨询师去辅导,孔冷珍整个人哭得几乎断了气。桑彤并未去看她,老张那边会负责这件事情的,赵军交代得很详细,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隐瞒。赵军在鲁永元那儿蹲了几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