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将银针扎下去以后,谢长武又吐了两口鲜血,里面依然混着沙泥。
没一会儿,靑棠便把药给端了过来,给谢长武喂了下去。
后背上的石头冒着丝丝热气,谢长武的后背也隐隐发红。
忽然,谢长武“呕”了一声,眼睛瞬间瞪开,张着嘴吐出大量的泥沙。
这回只是带了一丝血迹,全都是黏腻的沙子。
“爹,你怎么样了?”谢子松见谢长武睁开了眼睛,赶忙过去问。
“你小子……是不是报复老子……快要让你砸死老子了……”谢长武虚弱的说完又连着吐了好几口。
谢子松喜极而泣,谢长武还能骂他,说明他肯定没有事儿了。
“爹,等你好了,你想如何打我就如何打我,我一定站着不动,让你打个够!只要你能好起来!”
“臭小子……”
“舅舅,先别说话,你太虚弱了。”苏木提醒。
“爹,你好好养着,别说话。”谢子松紧紧握着谢长武的手,一边是她的母亲和妹妹。
“没事了,有木木在。”苏母安抚着外祖母。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谢长武吐的差不多,已经没有什么沙子吐出来,苏木才拔了针,将他正了身子过来。
“那么热的石头在竟然没有烫破皮肤?”大舅母惊奇的看向苏木。
“那些石头的热气都顺着我的银针进入了舅舅的身体,再加上我开的催吐药,都变成了催促那些泥沙排出身体的助力,并不会伤到舅舅。”苏木抬手擦了擦头上冒出的细汗解释。
“那你舅舅他现在没事了吧!”大舅母着急的问。
“没有性命之忧,但三日之内不得进水进食,连喝三日催吐药,等把身体里的泥沙彻底清理干净才行,而且舅舅的脏腑受到了挤压,表面看没有伤口,但内伤严重,至少需卧床静养三个月。”苏木叮嘱道。
“好好好,我这三个月一定好好看着他,什么都不让他干。”大舅母摸了摸眼泪。
可谢长武却眉心一皱,“三个月……时间太长了,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我恢复的快一点,不然怎么去做工挣银子。”
“大哥,你就别担心这些了,还有我。”谢长鹰着急说,一只手扶着他的腿。
苏木敏锐的觉察到了不对劲,“二舅,你的腿受伤了?”
“我没事……”
谢长鹰下意识的按住腿,可苏木却过去把他的裤腿掀开。
小腿上有一条很长的口子,鲜血都要将裤子给浸湿了。
“肯定是救我的时候被泥沙里面的碎石给划开了。”谢长武一看见,眼里涌出心疼。
“我没事,小伤,要是大哥今日真的出了事,我才真的是谢家的罪人。我包扎一下就去河上=堵塞河堤了,今日给的银子加倍。”谢长武笑呵呵的要扯布自己包扎,
“不行!血流的太多了,那也不能去!”苏木将谢长鹰按下,开始止血。
“老爷……”苏母这时拽了下苏木父亲的衣袖,“你能不能……”
苏木拍了拍苏母的手,了然,随即向外祖母开了口:“岳母在上,小婿回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这里有一万两银票,望您笑纳。”
“这……”外祖母看了看银票,犹豫的看向了谢长武。
“不可,妹妹和妹夫远道而来带了十几车的粮食已经帮了我们大忙,怎么能无缘无故收你们这么多银票。”谢长武立刻拒绝。
“大哥,这是我们孝敬母亲的,不能不收。”
“我知道妹妹是看谢家艰难,才想接济我们,可我们有手有脚,云州的百姓都能去河上做工挣生计,我们谢家人也自是不能落于人后,不能见你和妹夫过的好,就一直等着你们施舍过活,这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谢家?”谢长鹰也不同意,逞强道:“我这点儿小伤用不了两日就没事了,谢家几口人我还是有能力养活,大不了勒紧点儿裤腰带,明年就缓过来了。”
“大哥,二哥,这不是我们的施舍,是我们诚心诚意想要帮你们。”苏父着急解释。
“好了,你们的孝心我收下了,这银票我不能收。”外祖母开口,不容置疑。
她两个儿子这般有骨气不说,她也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要是真的拿了这银子,让她女儿在苏家也抬不起头来。
“娘……”苏母还要说什么,可是苏木却抢先开了口。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苏木知道外祖母和舅舅他们是不想要吃嗟来之食,但对于谢家这种以种地为生的庄户,在地招了灾以后,如何生计确实是个问题。
“你这鬼丫头又有什么主意,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外祖母笑看苏木。
“我觉得可以利用云州河……”
云州河上,暴雨击打着河面,翻起波涛,汹涌的冲向河堤。
河水凶猛的像头怪兽,好似要把云州整座城都吞噬。
“大人,又有人受伤了,不能再这么堵了,河水一旦决堤,百姓就会被冲走!”牛力戴着斗笠,身上却还是被雨打湿。
“让百姓都退回来,府衙的人再顶一刻。”司煜丞一边帮忙递沙袋一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