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这边没吃几口,老夫人的人便到了。
“少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去叙话。”
苏木嘴里的鸡腿顿时不香了,这老不死的真会找时候来恶心她。
“小姐,恐怕来者不善。”靑棠低声提醒。
“不慌。”苏木捻起手帕擦了擦嘴角起身。
永宁侯府靠军功起家,近些年来周边各国安定发展,立功的机会几乎没有,侯府自然没落。
当今圣上重文轻武,侯府的子弟在朝中领的大多是闲职,俸禄不过尔尔。
苏木是进了侯府才知道为什么段少陵能够娶她进门做正妻,他们看重的是苏家的财力。
说得好听让她掌家,实际是填补侯府的亏空,维持他们锦衣玉食的生活。
三年来,苏木一直谨遵父母的教训,孝敬公婆,善待下人,可即便她处处谦卑,老夫人却甚少给她好脸色。
三天两头的找理由训斥一番,说到底是看轻她的商贾之女的出身。
到了明安堂,苏木一如往常见礼,“母亲。”
传话的人可没说段少陵也在,看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估计也是被老夫人硬叫过来的。
“木木,坐。”老夫人冲苏木招了招手示意苏木坐到段少陵身边。
苏木偏不,坐在了段少陵的对面。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苏氏真是会蹬鼻子上脸。
只不过如今不到和她翻脸的时候,侯府还要靠她的银子,少陵虽圣眷正浓,仍有不少地方需要打点,姑且忍了。
“三年前你们拜完堂,少陵就上了战场,幸不辱命,大破敌军,又得燕国公主青睐,得以结秦晋之好,这是我们侯府上下的荣耀,应该高兴才是。”
苏木心头郁结,他们自然高兴,和燕国公主和亲,侯府自然有天大的好处。
“那我算什么?”苏木只觉讽刺。
“苏木,你怎敢如此和母亲说话?”段少陵面容染上怒色。
几年不见怎么越发的无礼了。
“木木,我知你心里有怨气,可和亲事关两国稳定,你应该以大局为重。”老夫人耐着性子,毕竟苏木是府里的摇钱树。
大局就应该牺牲她呗?屁话!
“你仔细想想,安和公主进了侯府,就算你为妾室,可是你依然掌家,你只要好好伺候公主和少陵,生下个一儿半女,可以记在安和公主的名下,有好出身才能有锦绣前程。”
苏木冷笑了一声,打算的真长远,房都没圆,把她孩子都谋划进去了。
“少陵身披战功,升官加爵指日可待,对外说妻子出身商贾这不是让他抬不起头,你做妾室打理内宅,公主对外赴宴应酬,岂不是两全其美。”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侯府定会蒸蒸日上,成为上京最瞩目的存在。”
苏木似笑非笑,“听起来真不错,可母亲有没有想过,要是传出去说我们侯府由一个妾室管家,岂不是会说我们苛待了公主?”
“这……”老夫人被苏木一噎,很快反应过来,“只要我们对外说是公主管家,谁知道呢?”
苏木站了起来,神色冷冽,“既然我这么见不得人,还请母亲做主给我一纸和离书,祝公主和世子永结连理,琴瑟和鸣。”
“我就不碍你们的眼了!”
“苏木!你别得寸进尺,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休了你!”段少陵怒气冲冲的指着苏木。
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和离说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求之不得。”苏木莞尔一笑。
“苏木,你想好了,要是真的和侯府撕破了脸,以后在京都你们苏家和我们就是仇人,你们家的生意还能做下去吗?你弟弟可还有学上?”
“别忘了,之前你父亲可是进了大牢……”
苏木心里一沉,她本想拼一把,故意提和离惹他们生气,把她休弃出侯府。
和离对女子来说太难,索性她已经有了高攀侯府的名声,再加一条休弃出府的名声也无甚大妨。
现在连这条路都走不通了,她不能不顾父亲和苏家。
老夫人见苏木没了言语,面上缓和了几分,“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以后和离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伤夫妻感情。”
“避免你一直沉浸在成为妾室的悲伤里,准你出府透气,顺便给安和公主置办一些好的家具,吃穿用度也要准备起来,不能让公主觉得我们侯府苛待了人家。”
“好。”苏木面露微笑应了下来,转身离开。
她一刻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说的好听,出去透气,还不是因为要花她的银子给公主做嫁衣。
在外面等待的靑棠看见苏木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是不是老夫人又为难你了?”靑棠见苏木眉头紧锁,知道她家小姐准是又被欺负了。
“风怒欲拔木,雨暴欲掀屋。”苏木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雨要来了。”
怪她着急了,不应该这么早提和离的。
“母亲,你不该拿苏家威胁她的。”段少陵看苏木离开后,对刚刚老夫人的做法颇为不满。
他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也最不耻用别人的软肋威胁人家,这有损他武将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