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丰泽面上起了不悦,瞪着老嬷嬷:“嬷嬷仗着宫中老人的身份,就能不分青红皂白,撺掇是非?!如莲年纪尚幼,有些调皮的举动也很正常。”
顿了顿,他撇了眼付俊良:“至于俊良,有心为如莲也是好的,怎能归结为偷盗?送去少监,他这辈子的仕途也就全毁了!”
几人沉默,付文莹咬牙附和:“就是!姐姐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个下人辱骂如莲?”
许颖微扯唇,佯装气恼地出声维护嬷嬷:“偷窃罪事关重大,怎能轻巧揭过!嬷嬷所言句句在理,她的话就是我的话,本宫不容许任何人对她有置喙!”
眼见她挡在李嬷嬷身前,付丰泽面色难看:“冥顽不灵!”
话音刚落,他便伸手抱起了付如莲,如莲却想要伸手抓挠却扑了个空:“坏!”
【看着就让人膈应,果然是小三的孩子】
【长大后她约莫得跟她娘亲一样,可劲给我使绊子。】
怀中的小如烟皱着圆/润的鼻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求助地看向许颖微,被她轻轻捏了捏小脸低声安慰:“如烟乖,不怕不怕。”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哄孩子!
付丰泽本就心情不愉,被忽视后更加恼怒,冷声道:“今日之事没有闹的必要,如莲年纪还小,就被李嬷嬷这般指摘,这人你交还是不交?”
他显然是铁了心想挽回颜面,瞧着许颖微不依不饶。
许颖微却叹息开口:“如莲这个模样,说不定就是遗传了玷污文莹清白的渣男的品性,夫君这样维护,甚至不惜杖责嬷嬷,难道……?”
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付丰泽心惊肉跳。
付丰泽抽了抽嘴角开口道:“既如此,就交给夫人自行处置吧,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闹大。”
许颖微瞥了眼面色难看的三母子,没说话便拂袖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将如莲手中的琉璃簪抽回来:“不该是自己的,最好别碰。”
【娘亲威武!这下可算是狠狠踩了小三脸面,看她还敢不敢造次】
见许颖微离去,心慌不已的付俊良猛冲上前,跟着来到嘉乐居。
院子闭门谢客。
他就在外长跪不起,脸上全是纵横交错的泪光,高喝:“母亲!!您看一眼俊良吧,我向您认错!”
良久的寂静。
直到半个时辰后,付俊良的膝盖生出丝丝缕缕剧痛,院内才终于传来动静,青竹出门来通传,身旁的福安搀着他,踉跄往里而去。
“扑通”一声,他狠狠跪在许颖微面前,见她面色冷淡,心头更添慌乱:“母亲,儿子只是可怜如莲,一时糊涂才将您…您嫁妆中的簪子拿了出来。”
许颖微深吸口气后颤声开口:“拿?你那是偷盗!!”
“儿子不敢!”
付俊良面色苍白,狠命磕头企图换来许颖微心软,却见她猛然站起身,指着自己眼眶发红:“屡教不改!冥顽不灵!!你偷我的东西去给付如莲做生辰礼,如烟呢!?”
一番话下来让付俊良哑口无言,抿唇低声道:“儿子一时没想这么多,可心中还是向着您的。”
“儿子不想去少监,母亲您定要三思啊!”
许颖微疲倦地掩了眉心,最后缓步走回去坐了下来。
见她不语,付俊良深吸一口气将袖子拉起,上头赫然是狰狞的疤痕,大大小小交错蜿蜒,全是戒尺藤条留下的痕迹。
“母亲,儿子在书院中刻苦学习,时不时就会挨夫子打骂,原以为够努力就能为母亲争脸,却未曾想到如今要毁在这么一桩小事上。”
许颖微心下微沉,盯着他,神色有一瞬间软化。
付俊良继续诉苦,瘦削的身形微颤道:“母亲,您向来最疼爱我,俊良保证永不再犯。”
【这招苦肉计用得好】
【漂亮娘亲不要听信!原书中他就是如此卖惨,去书院不仅荒废课业,还假借夫子虐/待他的名头博取娘亲疼惜,得了好东西都送到小三院子里!】
【真下得去狠手,手上的伤疤全是自己一鞭一鞭抽出来的】
听到这,许颖微心头大震,看向付俊良的眼底全是失望:“我意已决,你去少监的事没商量,去收拾收拾吧。”
什么!?
付俊良已经挺直的脊背又弯了下去,片刻后痛哭流涕膝行到许颖微脚下,扯着她宽大的裙摆哭喊道:“母亲!!母亲您不能这么对我啊!儿子被送到少监这辈子就全毁了。”
面前的少年拼命磕着头,哭得肝肠寸断就差昏厥在地上。
许颖微瞥开眼望着窗外,冷冷出声:“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我这也是为你好,为了你不会误入歧途。”
“青竹。”
一声淡漠的呼唤,让付俊良思绪回笼,还想再求,却被青竹请了出去。
他一步三回头盯着紧闭的门扉,踉跄着不肯走,却被青竹不动声色拦住了去路:“大少爷请,殿下叮嘱过,让你今晚即刻出发去少监安顿。”
付俊良不可置信瘫坐在地上,惊惧的泪水纵横交错,在寒风中凝结成刺痛肌肤的泪痕。
许颖微竟然狠了心今晚就要送他进去,别说进去会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