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丰泽闻言,瞬间露出迟疑之色。
俊良是他跟付文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他怎么舍得用他来发誓?
可……许颖微目光灼热,盯得他头皮发麻。
付丰泽皱着鼻子,“夫人,俊良可是你我的儿子。”
许颖微心中冷笑阵阵,那可不是她的儿子。
但面上,她仍做的滴水不漏。
“正是因为信任驸马,本宫才舍得叫你用俊良来发誓。”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怎么,驸马是觉得自己将来遵守不住诺言?”
“当然不是。”
付丰泽急忙否认。
他举起右手,艰难的对天发誓,“我付丰泽在此对天发誓,如若将来移情别恋,对公主不忠,便……便……”
“便叫儿子付俊良命途多舛,不得善终。”
付丰泽神色骤然一冷。
许颖微扬了杨眉,示意他照念。
付丰泽几乎是咬牙切齿,“便叫儿子付俊良命途多舛,不得善终。”
许颖微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
【好爽!娘亲太厉害了!好想尖叫!】
“啊啊啊!哎!”
小娃娃挥舞着手臂,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许颖微慢条斯理的抚/摸着女儿脸颊处细嫩的肌肤,“有夫君如此立誓,我便彻底安心了。”
可怜付丰泽,心底分明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要强扮深情。
“为夫日后必坚定内心,不受闲言碎语影响,力争上游,努力成为夫人的依靠。”
许颖微扯了扯唇角,很想告诉他不必。
【要做我娘亲的靠山,能硬得过皇帝舅舅?】
【渣爹是要篡位呀?】
许颖微手指一颤,好女儿,你讲话可以稍微修饰一下,太直白会吓坏你娘亲的。
“夫君有此决心,我很是欣慰。”
她盈盈一笑,“那夫君往后便不要再以公主府的名义给朝中大人下拜帖,凡事靠自己。”
“想来有朝一日,夫君定能成为我的靠山。”
付丰泽一听,猛然间石化在原地。
若没有公主府在中间牵线搭桥,他如何发展壮大自己?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如今深有体会。
“对了。”
许颖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既然愧疚自如烟出生来没好好陪伴过她,那便给她些补偿吧。”
许颖微拿起一旁的金簪,“这是皇兄私下赏给如烟的,如烟年纪小,对这些金灿灿的物件很是喜欢。”
“本宫也不要求你寻一只同样贵重的来,别太普通便可。”
【娘亲太给力!我要变得更有钱啦!】
付丰泽满脸不情愿,“夫人,如烟年纪太小,实在没必要用金器给她当玩具啊。”
【你个小气抠搜的!鄙视你!娘亲开炮,轰炸他!】
许颖微不悦地皱眉,声音冷凝,“你个当爹的,连置办件首饰都不愿意?”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如烟这个年纪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女儿喜欢最要紧,更何况,这些首饰等她将来长大了也能穿戴。”
察觉到许颖微的怒意,付丰泽面露苦色。
他私产已经被搜刮走了六七成,余下的他自己尚且不舍得用。
若拿出来买金簪,那他就真的要被掏空了。
“夫人,不是我不情愿,而是我能力有限。”
“也不怕夫人笑话,虽然每月有俸禄,但我多数都花在了人情世故上,能余下的并不多。”
许颖微眸光幽幽。
“人情世故,从前你在外宴请,不都是挂公主府的帐吗?哪里需要自己花钱?”
“再者,每回你借着为公主府置办物件的由头,悄悄报高数目,昧下差价,这些钱,你花哪去了?”
付丰泽背上爬满了冷汗,他没想到,自己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许颖微竟通通知道。
若她仔细去查,不仅将来他再没机会捞油水,还极有可能牵扯出付文莹跟陆大人的事。
思及此,付丰泽只能忍着心头的钝痛应下。
“夫人能别动怒,身子要紧。”
“如烟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一定给她挑只精致、且样式时新的簪子回来。”
“嗯,我要陪如烟休息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付丰泽闻言,如释重负,赶忙退出了许颖微的院子。
“爹……”
还没走出几步,便听见了一阵压抑的哭声。
付丰泽回头,是付俊良。
“俊良,你怎么在这?怎么哭成这样?”
付丰泽有些心虚,他想到了自己刚刚在院内发的毒誓。
“爹为何要用孩儿发誓?”
付俊良百思不得其解,“爹,您难道不在意孩儿的将来吗?”
付丰泽一个头两个大,他长长叹了口气,“刚刚我是被逼无奈的,良儿你也别担心,鬼神之事,素来不可信。”
“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你明知自己注定会违背诺言,还拿我发誓,若将来诅咒应验呢!”
付俊良崩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