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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南深吸一口气,说了句自己嗓子有点儿疼,就吃点清淡的就行。
他前几天流感烧了好几天,工作室的人也都知道。
天黑之后雪还在下,其他人都有安排,栖南回了房间,下午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摸出烟盒穿好羽绒服,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温泉度假山庄面积很大,山庄外面有很多往上走的小路,除了安保人员没人出来,青石板上盖着一层积雪,踩上去很滑。
栖南上了两步又退回来,绕着院子外围的大路走,他身上的羽绒服没有帽子,把衣领竖起来,从兜里掏出烟。
风大,打火机火苗总歪,栖南弓着手背挡着风,点着烟边抽边走。
栖南不知道绕着山庄走了多少圈,头顶盖了一层白,也没感觉到越来越僵的手指。
两根烟抽完,栖南才感觉到身后有人,一回头,朝岸宁也定住脚,路灯昏黄的灯光里雪花乱飞。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栖南不知道朝岸宁跟在他身后走了多久。
“你下楼的时候我就来了。”
“别跟着我,”栖南感觉自己语气有点冲,又补了一句,无奈地放轻了声音,“跟着我干什么……”
朝岸宁也不管栖南说了什么,冲着栖南傻笑,快步走过来,拍掉栖南头顶上的雪,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围到栖南脖子上给他裹紧。
朝岸宁手垂下来的时候擦过栖南手背,栖南手冰凉,朝岸宁直接攥着给他搓了搓。
栖南反应有些钝,手臂也在发僵,一直没抽出手。
“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了,”朝岸宁又说,“你要是想抽烟,我们回去抽。”
栖南把已经被朝岸宁搓的很暖和的手抽出来,这才抬头看了看:“雪大了。”
朝岸宁也抬头看:“天气预报说,雪可能要下一夜。”(二更)
栖南又被冷风冷雪冻了一回,一回房间就脱了衣服泡进温热的汤泉里。
不得不说,自带汤泉的房间住着是真的方便又舒服。
刚刚在风雪里走,冷风把他嘴里的味道冲淡了不少,虽然走了很长时间,但他什么都没想。
现在身体一放松,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通全都跳了出来。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进山出山的路可能会被封,山庄里有些人怕被困在这里耽误后面的行程,有人已经连夜开车走了。
栖南也想过提前离开,但他这次是带着工作室的人一起出来玩儿的,他们都没什么着急的工作,他如果走,朝岸宁也一定会跟着他一起走,其他人也玩儿的不痛快。
后面的行程照旧,如果真困在了山里,那也没办法。
晚上休闲区人最多,台球桌边满是人。
栖南过去的时候,朝岸宁已经玩了很久。
不少人都围在朝岸宁那一桌看,他们都是来看朝岸宁的,工作室里的几个人也在看。
一杆进洞,旁边都是叫好声,舒承看栖南来了,还把栖南拉到一个好位置:“南哥,朝哥打台球真厉害。”
栖南只是站在那,淡淡看着,他当然知道朝岸宁打台球很厉害,当年还是他教朝岸宁打的台球。
小时候大院儿隔壁那条街的街口开了个台球厅,当时还不让小孩儿进,但是栖南个子高,说自己18了也有人信,反正也不会真的查身份证。
栖南技术不错,时间一长就跟台球厅老板混熟了,他经常去打球,后来就带着朝岸宁一起。
周末假期除了拍照,他就带着朝岸宁去台球厅,朝岸宁的一把一式,都是他教的。
朝岸宁天赋高,没两年就超过了栖南。
栖南知道,自己以前打不过朝岸宁,现在也打不过。
没人赢朝岸宁,就连休闲区台球厅的负责人在旁边也看得手痒痒,下场跟朝岸宁玩了两局,没半小时也是甘拜下风。
他还加了朝岸宁微信,说以后多交流交流。
朝岸宁站在那里很显眼,身上的攻击性被他脸上温和的笑,还有嘴唇上的血痕掩饰得很好。
但栖南还是能发现,朝岸宁的情绪是压着的。
朝岸宁,已经彻底不是那个小弟了。
这个念头是突然在栖南脑子里滚出来的,前一秒栖南还在想台球技巧问题,后一秒就在想朝岸宁已经不再是小弟。
这个念头的转变,把栖南吓了一跳。
但也确确实实,他没法再把朝岸宁当成小弟来看。
哪有小弟强吻自己哥的,哪有小弟这么混账的?
栖南越看越烦,拍了拍舒承胳膊,俩人走到隔壁台球桌玩儿。
朝岸宁早就看见了栖南,他把球杆放好,立马凑到栖南身边,堆着一脸笑:“哥,咱俩玩两把?”
“不玩儿。”栖南用胳膊肘推开他。
朝岸宁也不在意,又凑上去,这次不提玩儿,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栖南。
舒承打完一竿,一抬头就看见朝岸宁那双热切冒火的眼睛钉在栖南脸上,那个眼神看得他差点儿一个踉跄。
舒承眼珠子一转,又看看站在台球桌边弯腰正准备挥杆的栖南。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栖南已婚,也都知道朝岸宁是栖南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