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开始修了吧?难怪迟迟结不了丹。”
梁郁周身的气压沉得让人喘不上气来,他背对着师兄,神色阴沉的望着不远处的晏诲,以及……坐着的时容与。
手中坠霄剑不同以往的银光冷冽,剑身缠了一层魔气,红与黑交织着,让人不敢直视。
他师兄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师兄?!
这些所谓的仙门,为了与魔族为敌,连自己的弟子都不放在心上,想杀就杀,想废就废,哪里有半点情谊?
真是可笑至极!
梁郁转身,却不敢与师兄对视,自从上次在沧海一别,他魔族身份暴露,他便不敢看师兄的眼睛。
他怕从那双满是温和的眼眸中看见浓浓的失望。
他抬起坠霄剑斩断“澍清”腕上的链子,垂眸看着对方有些破了皮的手腕,忍不住抬手想去给他揉,可是手停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又放下。
如今的他,又有什么资格?
“怎么不揉?我手疼。”
梁郁猛的抬头,对上了师兄那双温和依旧的眼眸,那人依旧浅笑看他,眼底不带分毫失望与厌恶。
是啊,他忘了,他的师兄曾经说过,即便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所有苦衷,师兄也会相信他。
他指尖微颤,握住了师兄的手腕,替他小心地揉了起来:“师兄……我成魔了,师兄一定很失望吧?”
时容与笑了笑,有些无奈地弹了一下梁郁的额头:“师兄若是对你失望,今日便不会站在这里了。”
梁郁将时容与的手腕一点点收紧,仿佛攥住了他的一切,他声音有些发紧:“师兄,我会保护你的,我带你走,师兄愿意跟我走吗?”
时容与看着他,道:“好啊,你带师兄走吧。”
说话间,一道金色的光从圆台之下升起,繁复的符文迅速结成一个阵法,将二人圈在其中。
梁郁凝眸,他将师兄护在身后,转身对上晏诲的视线,只见对方身侧站起来一道雪色的身影,那人身姿清冷,似雪山之巅化不开的霜雪。
“是怀瑾仙尊!他也出手了,掌门和怀瑾仙尊一起,还愁拿不下梁郁吗?”
“活该!我现在感觉……澍清师兄这个……是不是就是个圈套啊?”
旁人能想到,梁郁自然也能想到,他看着脚下金光大盛的阵法,已然出不去了,这显然是早就设下,等着他往里钻的。
梁郁冷笑了一声,这阵法他再熟悉不过,他曾用惊雷符自以为是的“杀”掉了欲魔。
这阵法便是惊雷符的阵法版本,九天惊雷阵,上古阵法加上时容与化神后期的修为,几乎是将他锁死在了里面,惊雷之下,不死不休。
梁郁却没多少感觉,甚至有些轻蔑地望着已经成型的阵法。
他倒要看看,这半步飞升的阵法究竟有多强大,是能顷刻间让他灰飞烟灭吗?
如果不能,那他就要仙门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一个的,魂飞魄散。
四合峰上明明是碧空如洗的蓝天,可梁郁脚踩的阵法,头顶汇聚了一片雷云,那乌云沉得好似未晕开的墨,银光电闪在云层中缠绕,酝酿着将底下的人劈成齑粉。
危险的气息一下子在阵法中蔓延,就连周围的弟子都看得心惊肉跳,直想逃离圆台周围,离那里越远越好。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惊雷劈下来,哪怕他们只被波及到一点点,都将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好在晏诲出了手,将门中弟子和那圆台隔开,结界为他们竖起了屏障,让他们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下来。
梁郁不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他紧紧盯着头顶悬而未落的惊雷,雷声嗡鸣,震的人心发麻。
下一秒,永远酝酿到极致的惊雷,蕴含着半步飞升的灵力,带着毁天灭地的磅礴气势,朝着梁郁砸了下来。
梁郁眯起眼眸,全身的魔气倾泻而出,强大的魔力直直撞上那落下的惊雷,两股法力碰撞在一起,将晏诲的结界都震裂了,周围的弟子被两股碰撞着的力量扫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更外面的弟子甚至被扫下了四合峰。
不远处的晏诲紧紧皱起了眉头,抬手运起灵力,抵挡住一阵又一阵扫过来的法力,这两道力量,竟让他也显些招架不住,方石仪和莫霖见状,也抬手筑起结界,将时容与护在后面。
灵力与惊雷的电光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剥夺,魔气又将一切事物都隐秘,天地间好似被分割开来,一般光明一半黑暗,只是没人能看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最终,还未彻底炼化魔种的梁郁,终究还是没能敌过带着上古神力量的半步飞升所画的阵法所叠加的威力,魔气被击散,那惊雷没了阻挡,直直朝着梁郁落下。
梁郁吐出一口鲜血,阴鸷的眼瞳中看着那道银光逐渐将他的视线全部遮挡。
他倒在阵法中央,等着剧痛来袭,也等着魂飞魄散就此湮灭。
只是下一秒,他的双眸猛的睁大,血丝攀爬上他的眼球,将他的眼瞳占据。
梁郁在感受到那抹如雪般清冷又轻薄的身躯压在他身上时,恐惧感遍布全身,他几乎停止了呼吸与心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