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呆滞的目光,他并没有急于回答问题,他任由疼痛往他肺腑里钻,他只想永远留住这个画面。
留住云祈担心他的神情。
“我,我……”云祈语无伦次,说不出话来似的,而后他左右看了一眼,像无头苍蝇乱撞,他飞快跑到桌子上将那一包纸巾拿在手里,胡乱地撕开纸巾外包装,散乱的纸巾落在他怀里,“咚”一声,他的膝盖磕在地板上,他跪在了地板上,把手里的纸巾往余烬鲜血淋漓的手上放,慌乱又小心。
“我们去医院!”云祈哽咽着说:“马上就去……”
“我哪儿都不去,”余烬打断他,把云祈那慌神的模样尽收眼底,如此平静地说:“我疼,别让我动了。”
余烬的唇色那么白,脸也惨白,云祈的掌心很快传来黏腻的触感,他丢开手里艳红的纸巾,又抓着另一把干净的纸巾放在余烬手上给他止血,声线颤抖地说:“不去,那我们不去,基地里有医生对不对?我去叫他们过来,你等我……”
“云祈,”余烬表明:“我现在谁也不需要。”
“可是你,你流了好多血……”
“你身后有医药箱,”余烬说:“给我包扎起来就好了。”
云祈回头去看,他轻轻捧着余烬的手,心悸道:“可是我不会……”
“我会告诉你的,”余烬虚弱道:“拿来吧。”
于是他们谁也没有叫,两个人关着房门,在余烬的指导下,云祈勉强充当他的医生。
云祈本不同意这样处理,这样多的血让他惊惧,他不是什么医生,而余烬需要看医生,可是他执意不见医生,也不让医生来见他,这让云祈没办法,眼见着余烬的唇色那样苍白,云祈再也不敢耽误时间,匆匆地取了医药箱来。
他双膝跪在地上,把医药箱放在面前,有序的医药箱里收纳着药物止血带和工具,他手忙脚乱,唇色发紫地问:“怎,怎么做……”
余烬说:“先抽出一根止血带。”
云祈找出止血带,拆了包装,捧在手里,听余烬下一步对他说:“绑我手腕上。”
云祈将止血带往他手腕上缠。
止血带并非用来止血,只是余烬太痛了,连胳膊都快没知觉了,他需要勒住的是自己的疼痛神经,尽管这只是自欺欺人,他也希望手臂与掌心的疼痛连接能分开,他半只胳膊都在发麻。
“这样没有用啊……”云祈将止血带绑在他的手腕上后,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在掌心里,不是在胳膊上。
“我知道,”余烬低声说:“我只是想换个地方疼,可你绑得好松。”
云祈拧紧眉头:“那我重新……”
“不用,”余烬闭了闭眼睛说,“我好多了,去打盆清水来。”
云祈行尸走肉地去打水。
洗手台接了一盆清水回来,他又重新跪在地上,咣当一声,余烬盯着他的膝盖说:“膝盖不疼吗?”
“不要管我,”云祈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余烬的手,从指尖到心惊肉跳的伤口,他呼吸都乱了,深深吸了口气才把热毛巾往伤口那儿轻轻地蹭,“忍着点。”
刀口很深,血流不止,长长地割在掌心正中间,云祈轻轻翻开余烬的手指,轻轻地给他擦拭,热毛巾贴着余烬的手心,他不知道是不是痛觉减少了,他渐渐能平稳地喘息,他的目光落在云祈的睫毛上,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的模样。
云祈给余烬清理了血污,可是伤口太深了,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溢着鲜血,云祈狠狠咬了唇,他不能这样擦下去,擦不干净的,好多的血,他面前好多的血,他现在要做的是把血止了,是不能再让血肆无忌惮地流出来了。
他去看医药箱,找到他需要的工具,然后抬头向余烬确认,对方点了点头,他就拆开包装袋,将止血的纱布缠绕在他的掌心,这当然是很痛的步骤,云祈发现余烬胳膊上绷紧的青筋,自己的嘴唇也跟着发抖,他把纱布缠绕上,没一会就浸红了,云祈忙又换上新的,每一次看到鲜血溢出纱布,他都忍不住哽咽。
“等一会,”他心惊肉跳,“等不流血了我就给你上药,现在,好多血……”
“没事,”余烬安抚道:“我觉得好多了。”
怎么可能呢,他这么深的伤口,不停流血的伤口,怎么可能会好了呢,云祈陪着余烬慢慢地等,什么东西都用了,血就是不停地往外冒,然后余烬看见,云祈的眼角湿了。
晶莹的泪珠打湿了睫毛,他低着头,咬着下唇,肉眼可见的用力,余烬用另一只手揉掉那温热的水珠,说道:“哭什么?”
云祈不说话,就是死死咬着下唇。
余烬皱着眉,拨他的嘴角:“别咬。”
云祈像是没听见,他盯着余烬的掌心,肩膀还在轻微地发颤,余烬加重了声线地命令:“别咬,我说。”
等云祈放过自己的时候,他的下唇冒出了一颗血珠,余烬抚指擦去,眸色晦暗:“你一点也不听话。”
云祈跪在那儿,像做错了事,任凭打骂。
他起先只是掉了一滴眼泪,可在余烬说他不听话的时候,一瞬间心关失守,理智崩盘,热泪划过面庞,他抬手抹去,把余烬的纱布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