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冒说完,刘天还未回应,陈常山已道,“刘所,抓吧,我第一天来乡里,你的人就想抓我,上次没抓成,这次补上。
咱们一起到县里,问问县里领导,一个乡长,一个副乡长,一个副所长都言而无信,合伙戏耍另一个副乡长,算是什么行为。
陈常山猛然挣开刘天,转身对向他,双臂一伸,“抓呀!”
刘天顿怔,连连摆手,“陈乡长,你醉了,刚才就是玩笑,这点事不至于抓人。”
“玩笑?”陈常山冷哼声,“为了请人办事,满怀诚意到了饭店,连喝了一斤烈性酒,对方却说事不给你办了,酒白喝了。
刘所认为这是玩笑?”
“这。”刘天张张嘴,“陈乡长,酒不是我让你喝的。”
陈常山点点头,“对,我不应该问你,我应该问王乡长。”
陈常山一转身,再次看向王金虎。
王金虎喉结急速滑动两下,“陈常山,你现在应该感觉幸运,刚才那一瓶子没砸到我脑袋上,否则你就摊大事了。
我劝你坐回去,别再闹了。”
回应他的是陈常山的冷笑,“我陈常山最不怕的就是摊事,怕摊事,我当初就不会来花田乡任职。
还是那句话你可以不帮我,但你不能耍我。
今天的酒,我肯定不能白喝。”
“你想怎么样?”王金虎倒驴不倒架,尽管心里已经慌乱,但在薛冒和刘天面前,他还要保持坐地虎的气势。
否则出了包间门,刘天和薛冒以后也会小看他。
刘天立刻打圆场,“王乡长,陈乡长,我看这样吧,大家都在乡里工作,没必要为这点事伤了和气。
既然陈乡长就是为办事来的,酒也喝了,陈乡长就把要办的事说出来。
王乡长,包括我和薛乡长能帮一定帮。
帮不了,咱们再商量。”
“我都挨打了,我还帮办事。”正往鼻子里塞纸团的薛冒急道。
刘天白他一眼,“行了薛乡长,你那不算啥伤,少说没用的,就不会挨打。”
“我。”薛冒头一低头,不再说话,继续塞纸团。
“王乡长,陈乡长,你们看我的提议行吗?”说完,刘天给王金虎个眼色,言外之意,今天确实是咱们理亏,而从刚才的情况看,陈常山又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王金虎若不退一步,陈常山再耍起混不吝,这事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王金虎吸口气,决定顺坡下驴,“看在刘所的面上,陈常山,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想让我办什么事,说吧。”
刘天立刻接过话,“陈乡长,王乡长表态了,你就说吧,我敢保证,王乡长这次肯定不是开玩笑。”
陈常山扫眼刘天和王金虎。
两人也都看着他。
陈常山的目光最终落在王金虎脸上,“王乡长,事我不用你办了。”
“这?”刘天和王金虎都一愣。
陈常山没理会两人的脸色,接着道,“因为我已经信不过你,但我的酒肯定不能白喝。
王乡长想出这个门,就把那三杯酒喝了。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
陈常山一指刚才倒的三杯酒。
王金虎现在才明白,刚才陈常山为什么让薛冒倒酒,原来在这等着自己。
王金虎脖子一梗,“陈常山,你和我玩心眼,我让你说事,你没说,这就不怨我了。
这酒我是不会喝的。
你自己留着喝吧。
刘所,我们走。”
王金虎转身想从饭桌另一侧离开。
咚。
一声重响。
陈常山将一把椅子扔在王金虎前方,挡住他去路。
王金虎立刻停下脚步。
刘天心中说声卧槽,这陈常山今天真是豁出去了,酒瓶被抢下,又用了椅子。
刘天又要上前抱陈常山,陈常山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他道,“刘所,要不你现在把我抓起来,要不就别管我和王金虎的事。
今晚谁来劝也不好使,酒我肯定不能白喝。”
陈常山满脸冷气,目光如刀。
刘天也不禁心慌,“陈乡长,要不这样吧,酒我替王乡长喝。”
陈常山摇摇头,不行。
刘天真无解了,只能看向王金虎。
王金虎看看脚前的椅子,又看向陈常山,“陈常山,你今晚是非要逼我喝那三杯酒。”
陈常山也看着他,“王金虎,是你欠我三杯酒。”
“如果我就不喝呢?”王金虎道。
哼。陈常山冷笑声,“你肯定出不了这门,从你准备耍我那刻开始,这屋里就没有乡长,所长了。
就是四个男人。
我在三个男人面前丢了面子,我肯定要找回来,没有别的选择。”
说完,陈常山又拎起把椅子,虎视眈眈看着王金虎。
薛冒看着陈常山冷气森森的脸,不禁想起他被陈常山踹进湖里那一幕,心里立刻突突,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刘天也暗暗心惊,知道陈常山混不吝,没想到陈常山这么混不吝,为了面子,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这就是典型的亡命徒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