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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要走楼梯,你自己小心脚下。”

“这太劳烦您了。”乌利亚说,“由我来处理这些麻烦的事吧。”

麻烦的事……是指他吗?

“你会给孩子洗头发吗?”埃斐问。

“我虽然没做过,但有类似的经验。”乌利亚非常自信,“应该跟冲洗羊毛差不多吧!”

“……还是我来吧。”埃斐说,“过来,耶底底亚。”

她的语气倒确实像在叫唤羊羔。

所罗门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克制力,才勉强没有倒抽一口冷气——他以前听别人发出过,像是小鸡打嗝,他一直认为那是种不太体面的声音。

可当他握住对方的手时,还是从那种黏腻感中感受到了自己掌心渗出的冷汗。

神啊,没有千里眼的普通人平日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

第138章

所罗门以为快活窝已经够潮湿了,不光是空气中弥漫着的咸湿的海盐气息,还有人们热烘烘的身体上挥发的汗水……坦诚说,这味道让他总感觉这家妓院可能开在哪个肠肥脑满的中年男人腋窝下。

但洗澡间的体感只会更糟糕, 里面像是下了一整年的雨, 直到他走进来的前一秒才停下,也许他只肖在里面静静地坐一会儿,头发自然而然就会湿透了。

埃斐正背对着他,把青铜水壶里的热水倒进一个木盆里,氤氲的白雾蒸腾而起,她的身姿在其中影影绰绰,看起来很不真实,像是一道从窗外照进来的薄影。

所罗门本以为自己只能洗冷水澡,没想到对方竟然愿意为他弄一壶热水过来,让他颇有些受宠若惊,也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此刻内心的无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才会意识到这种情绪叫作“羞耻心”——总之,当所罗门意识到事情已经无可救药地朝着令他难堪的方向发展后,内心反而多了一丝安宁,虽然背脊仍在冒出冷汗,但至少他的牙齿不会再打颤了。

同样的——得再过一段时间, 他才会知道这种情绪叫“破罐破摔”。

当他脱下衣服,并打算(毫无用处地)把头发拨到肩膀前, 好让它们稍微遮挡一下身体时,听到了埃斐古怪的咳嗽声。

“所……耶底底亚。”对方说, “我只会帮你洗头, 剩下的部分由你自己完成,所以客观而言, 你只需要把上衣脱掉就行了。”

所罗门觉得自己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脸颊有灼烧感在蔓延,他吸了吸鼻子,肩膀抖得像筛糠:“对、对不起,我……”

“在你打算作任何解释之前。”她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温和,但不容置疑,“先把裤子穿上,耶底底亚。”

他手忙脚乱地照做了。虽然客观上,他身体健康,没有任何伤痛或疾病,但所罗门感觉自己已经在某种意义上陷入了死亡……名誉上的,如果他有这种东西的话。

虽然所罗门的脑袋里像是有一千个先知在尖叫,但埃斐从头到尾一直表现得很平静,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如果在这里的是大卫,或许埃斐会当场用鞭子把他吊在横梁上绞死——如此想来,社会性死亡终究还是比生理性死亡好一点。

埃斐用小刀在羊油皂①上刮下一些碎屑,用沾满热水的掌心揉搓至融化,一股深沉的植物气息在房间里渐渐弥漫开来。

“倒确实是长了一头羊毛……”他听见了她的咕哝。

再然后,埃斐将散发出温热水汽的泡沫涂抹在他的头发上,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指腹在头皮上用力搓揉。

很长一段时间内,所罗门只能听到流动的水声,手指重重摩挲头发的声响,以及非常轻微的、发梢上逐渐消融的泡沫,这些隐喻着安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他感觉异常困倦……直到他听见了埃斐的叹息。

“以后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埃斐说,“也不要让别人触碰你的私密部位。”

在今天之前,所罗门从未让任何仆从服侍他沐浴,更别说在别人面前把衣服脱光了……当然,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责任。

说白了,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帮他洗头,而他之所以顺从对方,仅仅是出于一种利弊上的考虑。

不同于原本就与她有着深厚感情的塔玛,他和埃斐在宫廷里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打招呼了,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不出意外的话,他接下来还要和对方共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和受到神谕约束的大卫不同,埃斐并不是雅威的信徒,甚至可以说是其最大的质疑t者,这也是她明明能力出众,却难以在朝廷上积攒人脉,只能招安和提拔非以色列人的原因。

她不会因为神早早钦定了他,就对他格外优待,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的照顾,他需要得到一点别的东西……例如年长者对孩子的怜爱,就像她对塔玛一样。

“没关系的。”他佯装不以为然地说道,“因为我是男孩子啊。”

显然,塔玛的遭遇给埃斐留下了极为痛苦的记忆,以至于她在这方面已经到了有点神经质的地步。所罗门可以理解她告诫自己的理由,若有必要,他也可以配合对方的教诲作出懂事的表现。

埃斐得到了心灵上的宽慰,减缓了负罪感,而他得到了对方的怜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