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它也曾经辉煌……我曾于此休憩,思绪穿过迷雾……朝着苍白峭壁,七姐妹的方向③……”
“教授?”
她立刻停了下来,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是大侦探龙舌兰日落。”
“……大侦探龙舌兰日落。”他勉强回应道,“所以不是有关教堂,而是其他案件?”
“其他案件?对,没错,其他案件。”她说,“我干掉了一个暗网犯罪频道,那条烂狗居然敢在拍卖现场骂我是婊/子养的,等他进监狱去糊火柴盒的时候,就知道谁才是那个婊/子养的了。”
“我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据说那是一个违法情/色网站,专门贩卖一些违法情/色视频,包括强/奸、儿童色/情、断肢性/爱等等,还会拐卖普通人作为性/奴出卖,“据说您只用了一个晚上,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一个晚上。”她喃喃道,“只要一个晚上,就可以让一切消失……因为我是大侦探龙舌兰日落,这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做了一个烟花炸开的手势,毫无预兆地提高了音量,“就这样'啪——'的一下,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Yeah !这他妈的就是我( this is fucking me ),一个侦探摇滚巨星,我是龙舌兰日落。”
她忽然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边,窗外是瓢泼的大雨。
“抱歉。”
“什么?”
“我撒谎了。”不知道是不是雨声的干扰,他总觉得对方的声音悲伤得快要哭出来了,“我根本不是龙舌兰日落。”
你本来就不是……他在心里回答,但这么说出来就太不解风情了:“没关系。”
然后,他看着她从窗户的左边走到右边,又从窗户的右边走到左边,像是挂钟的钟摆,又像是在追寻自己的尾巴,但发现自己的尾巴已经被截断了——也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有那么一会儿,对方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孤独,前所未有的脆弱……警局里经常有人把她打趣为“人肉开罐器”,可她现在就像是那个罐头,被某种力量粗暴地撬开了外壳。
她确实不是龙舌兰日落,龙舌兰日落有奖章制成的防弹衣,可以保护她不会像罐头里的小人一样受到伤害。
她站在房间里,和大雨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他却觉得对方的声音快要融化在这磅礴的雨幕中了:“我是一条迷了路的狗④。”
第125章
即使是白马探自己,也被镜子里那个憔悴的青年吓了一跳。
自从那天从千光良教堂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不仅很难入眠,偶尔还会半夜突然梦醒,浑身冷汗,却又不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
他试过睡前喝热牛奶,听舒缓的音乐,还尝试了泡热水澡,都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效果,如果情况继续这么下去,他大概只能用药物辅助睡眠了。
他把脸浸进盥洗池里,感受着水的凉意将略微发烫的皮肤包裹起来,非但没有热量散去的快意,反而有一种浑身发颤的脆弱感,让他不禁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多半是发烧前的征兆。
白马探特意留了一包感冒药在床头,据说无论病得再重, 服用这种颗粒药后都会有明显的效果——存在的意义似乎是为了让社员即使重感冒也能正常上班,真是想想都令人感到心酸。
他拖着沉重的双脚,将自己慢慢挪回了卧室,原本打算先换上睡衣,临到床边却忍不住膝盖一软,放任自己以一种不体面的方式趴在床上。
然而人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生物——当白马探决定难得放纵自己就这么睡过去时,从小到大深入骨髓的教养又强迫他从床上撑起身体,绝对不允许穿着出过门的外衣睡在床上:“还是换了睡衣再休息吧……”
就在这时,系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忽地从领口滑出, 项坠掉到了枕头上, 提醒了他第二件事:他还得把项链收到首饰盒里。
“好麻烦……”他叹了口气,“干脆就戴着睡觉好了……诶?”
白马探看着自己撑在枕头两边的手,又看了看落在枕头上的十字架。
“不要让十字架从上面掉下来。”女孩的声音无端在脑海中响起,“会发生不好的事。”
他忽然剧烈颤抖了一下,身体里的困意一扫而空。
×××
两年前——
“白马教授?”负责值班的警卫在看到她时愣了一下,“您身体不舒服吗?”
事实上,她简直健康得不行,可以把旁边那只负责看门的警犬像杠铃一样举起来——但四十二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想。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褐色风衣,走路时佝偻着背,看上去像一只过街老鼠。她没怎么流汗,但一个人只要超过三天不洗澡,身上的气味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她也刷了牙,但昨晚的啤酒在胃里经过一夜的发酵后沿着食道不断上涌,腐烂的味道在她的口腔里蔓延。
“我没事。”她感觉舌头在嘴里滑动,肿胀而湿冷,好像一只扭动的蛞蝓,“我预约了和嫌疑人柏木澪小姐的谈话。”
“好的,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