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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探视间的玻璃,柏木小姐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这个世界有因为我而变得好一点了吗?'”他说,“这是我在拍摄纪录片期间跟她说过的话。我说,因为人们知道了你的故事,以后同样悲伤的事就会发生得越来越少,会有很多孩子因为你而受惠,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她坦诚道:“这种情况很难达成,有点太理想主义了。”

“……是啊,并不是所有导演都能像黄东赫②先生那么幸运。”安井苦笑道,“但当时的我自信满满,以为自己在做一件伟大的事。那时的我早已不年轻了,但心态上还很不成熟。我一直看不起是枝君的拍摄手法,觉得他讲故事的方式寡淡无味,总是把他人的苦难描绘得仿佛无足轻重,我自认为是比他更优t秀的导演,笃信我所说的故事会打动这个国家……然而我只打动了我自己。”

他的声音中渐渐夹杂了哽咽:“自从我坐在镜子的另一侧,听到她的质问时——当然,她的语气很温柔,但对我而言简直比鞭挞还难以忍受——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曾怎样辜负了对方的期望。许多年前,我曾用那样的理由把她的伤口挖出来,血淋淋地展示在全世界面前,用美好的谎言许诺了她一个愿望……可那么多年过去,悲伤的事依然在发生,还是有许多孩子在还未领悟到世间险恶时就提早遭遇了痛苦。白马教授,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呢?是因为世界变了,还是它从未改变过,就像我从未真正认识过它?”

他的声音愈来愈轻,语句渐渐破碎成了断断续续地哽咽,她看着他将脸深埋进双手中,喉咙里的声响渐渐被淹没在其他祭拜者轻柔的啜泣声中,一滴眼泪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悄然落进干涸的泥土里,如同飞溅的浪花没入了黄昏的海面。

无数汹涌的情绪汇集在一起,好似海潮从四面八方涌来。有那么一会儿,她甚至感觉眼前发白,被白色的海浪淹没了头顶……然而她的嘴唇不断翕动着,像是痉挛一样,没能说出哪怕一个字。

×××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了?”乌尔宁加尔挑起了眉毛,“头发一缕一缕的,胡子也没有剃,你看上去像是一个流浪汉。”

白马探知道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但他把这当作对方的好意:“谢谢你的关心。”

“别想太多了。”对方说,“那两句话的意思是滚远一点,我最讨厌的就是被脏东西碰到。”

白马探眨了眨眼睛,低声喃喃道:“我真是疯了……”居然认为对方会关心除了四十二以外的人。

“你看起来确实像是疯了的样子。”乌尔宁加尔略微退后,朝他啧了一声,“终于要承认自己的无能,打算放弃这件案子了吗?”

“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回道,“我并不是没有任何头绪,只是……”

“只是?”

“依照我个人的推测,深森真琴也许才是杀死神父的凶手。”白马探说,“即便不是她杀的,她也肯定知道凶手是谁。很显然,她和柏木澪保守着同一个秘密……或许神父当初侵犯的人并不是柏木澪,而是深森真琴,而且她和信浓冬是一对恋人,信浓冬也知道真相,所以即使被收养了之后,他也经常返回教堂看望故人,还对业火教堂案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

“你果然是疯了。”乌尔宁加尔说,“连深森真琴是修女的事都不记得了。”

“不错,但正是因为神父的原因,让她对异性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恐惧,也使她断绝了和信浓冬的恋人关系,决定作为修女终生不嫁,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还存有对彼此的恋慕之情。”

“你编故事的水平确实不错。”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摇了摇头,“这一切只是我根据现有的线索,依照逻辑推理得到的结果,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论证我的推测。无论我的推测正确与否,对于四十二而言,这肯定是一份不及格的答卷。”

“那你就一个人挂科去吧,我可没有奉陪的兴致。”乌尔宁加尔双手抱肘,“我来这里也是为了通知你,我对这个什么教堂案已经没有兴趣了。”

白马探愣了一下:“你不想再继续调查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要不是因为被你的婆妈绊住了手脚,本王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三流人造人当上缇克曼努的助手?”乌尔宁加尔说,“反正你最初不也是为了解开她的心结,让她回到过去的样子才去调查这种陈年旧案吗?现在目的也达到了,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但面对乌尔宁加尔的诘问,他还是强迫自己给予回答:“让一件案子无疾而终,是世上最烂的侦探小说才会有的结局。”

“哼,真是冠冕堂皇的说辞,可惜实则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身的好奇心而已。”他说,“姑且当作是本王的好心罢,你所希望的结局是不会到来的,因为你永远也不会找到可以论证你推测的证据。”

白马探沉默片刻:“我并不这么认为……不过你笃定的语气还是让我很惊讶,乌尔宁加尔先生。”

对方冲他嘲讽地笑了一下:“因为我和你不同,还没有因为好奇心而把自己搞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