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的情况可能只是她个人的臆想?”
“是的。”妃英理回答,“尽管我讨厌检方的这种假设,但法庭是一个讲究证据的地方。为此我们需要一位擅长搜集证据的专家,一个能在法庭上为我们说服法官的人。之前我代白马在东京大学举办了讲座,她欠我一个人情,就答应加入了我的团队。”
不仅仅是为了还人情……白马探在心里补充道,也因为她本身就对女性和儿童受到性侵害的案件格外关注。
“她加入后,你们的进展顺利吗?”
“对半分。”妃英理回答,“对她而言,得到事情的真相比案件的胜负更加重要,所以她也会把对检方有利的证据提供给检察院。对我方有利的情况是,教堂火势的扩大一部分原因是内部电线老化引起的短路,火花溅到了燃油灯,柏木澪本人的责任并不多。”
“对检方有利的情况是,柏木澪的继父当初是因故意杀人罪而入狱的,受害者是柏木澪的中学老师。白马发现他是因为察觉到了柏木澪的心理状况,想要帮助她脱离继父的掌控,才会被柏木澪的继父找上门,因为对方的狂躁症发作而被殴打致死。”
在好不容易获得一点救赎的情况下,忽然坠入了深渊,恐怕抑郁障碍又因此加重了吧……这条线索确实有利于之前检方提出的“柏木澪长期患有癔症”的假设。
“当时,你们申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庭审推迟。”白马探问道,“是出现了什么突发状况吗?”
听到这里时,妃英理的表情突然抽动了一下,又开始有了之前抵抗催眠的迹象:“因为白马又发现了新的情况……她认为……”她的话语逐渐变得支离破碎,“认为… …柏木澪也许……并不是杀死神父的人……”
“柏木澪不是真正的嫌疑人?”白马探露出了错愕的表情,“那么究竟是谁杀死了神父……”
妃英理没有回答,面部的肌肉开始以不自然地幅度痉挛起来,看起来就像是癫痫病发作了一样。不远处的乌尔宁加尔叹了口气:“看来这就是极限了。”
他打了个响指,妃英理旋即晕了过去,白马探及时地扶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以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横躺在沙发上。
“没想到这起案件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他扶着额头,一时间竟也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乌尔宁加尔对此不置可否:“有什么好苦恼的?既然从别人嘴里得不到答案,干脆就去问当事人好了。”
他对此很不赞同:“我们不该对亡者做这种事。”
“你在想什么呢?我所持有的是真言的魔眼,又不是什么死灵瞳术。”乌尔宁加尔说,“我说的是那个叫柏木的女人。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稳定?魔眼对这类人的效果应该会更好。”
“这正是我刚刚所说的。”白马探说,“柏木澪已经死了。”
闻言,乌尔宁加尔怔了一下:“死了?”
“是的,两年前她就离开了人世。”他低声道,“在宣读审判结果的前一天,柏木澪留下了写着'他的死是罪有应得'的遗书,然后就在医院自杀身亡了。”
第115章
“这位是从英国转学来的格蕾同学, 以后大家要好好相处哦。”
好好相处……怎么样才能称作是“好好相处”呢?
“格蕾同学就先坐在白马同学右手边的位置吧……”老师顿了一下,随即略带歉意地朝她笑了笑,“今天他好像没有来学校,不过你们都是从英国来的,以后交流起来应该更方便。”
格蕾心里对于白马探还在上学这一事实感到了惊奇——倒不是说对方面相过于老成什么的,白马探确实是标准的高中生长相,不过他总是在正常学生应该上课的时候登门拜访,如果不是像猊下那样过早地完成了学业,就是暂停了在英国的学业,跑到日本来享受侦探游戏的乐趣……不知道对方的出勤率能不能支持他顺利毕业。
“至少交一个朋友”,这是猊下对她的嘱咐。
很多年前,猊下也曾因为同样的理由把她带到了廷塔哲修道院——“像是一只被揪着后脖颈的小猫那样不情愿”,加荷里斯少爷是这么评价的——展开了为期两年的学习。
那也是她极少数没能完成猊下交代的任务的情况, 因为她那时并没有交到朋友。
若非必要,她只跟加荷里斯少爷和加拉哈德卿交流, 最深刻的情感交流也只会出现在给高文少爷回信的时候(阅览对方因为没有人帮忙处理公文而抒发对她的思念),于是猊下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有些人就是不擅长和家人以外的人相处。
显然,人所缺失的东西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自动圆满。一千多年过去,格蕾还是没能改掉这种习惯……但这一次,没有“家人”能作为她通过考验的捷径了,那些曾经令她感到亲切的面容,已经成为了各种文学记载上一个个用油墨印刷出来的名字。
她确实变成了孤身一人……如果不是还有猊下的话。
早晨的第一堂课结束后, 格蕾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她身上,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但没有人接近她。